,我当时真的是好害怕呀,最后还是自己走回来的呢。”敛起嘴角的笑意,摆出了一副委屈的姿态。
而徐大爷从听到“索命的冤魂”开始,便暴躁起来,试图用发火来掩饰心虚,加大嗓门冲着人群叫嚷:“把刚刚报信的小厮给我找过来!”
徐羲和冷眼旁观:最好是底气跟嗓门声音一样足。
心里却更觉人心薄凉,小姑娘溺水被捞上来以后怕是只匆匆瞧了一眼,确认没有气息了,就匆匆去复命了,连装模作样一番都懒得装,这群人,是真的盼着她死啊。
老夫人斜睨了一眼急得上蹿下跳的徐大爷,不怒自威:“羲和没事就好,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可吓坏我们了,既然你衣裳都换好了,就一起去前院入座吧,准备开席了。”
说完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接着又说“你这个发髻实在不合规矩,如此出去,要被人笑话咱们徐家不懂事的,今日来客多,叫人给你梳好了头再过来吧。”
徐羲和站在原地没有动,只目送着这些所谓血脉相连的家人往前院走去的背影。
徐二爷先是随着人群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最后反身快走,冲过来抱住了她,眼角还闪了闪朦胧泪光。
根据原主的记忆来说,她跟她阿爹,关系确实平淡,两人都内敛少言,连对话也大都是日常的问安。
就在她呆呆站着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拥抱的时候,从昏迷中醒来的宋氏听到消息,赶忙在侍女的搀扶下匆匆从后院赶来,远远地就开始抹眼泪。
“好你个丫头,回来了不赶紧跟我们报平安,还在这儿躲着,我跟你阿爹都要急死了,派出去的人把附近找遍了也没找见,我们都商量着要把河里再打捞一遍了!”
说着宋氏拿起帕子拭去眼角抑制不住又滚出的泪珠,接着又说:“跟阿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想害我家女儿,我一定不放过他。”
看着这对老实本分的父母,徐羲和只说是轿子年岁长了有些松散,她在河边等轿夫修理时,一时拥挤被不小心挤进河里的,好在有路人及时相救,并没有受伤。
徐二爷听完更是气势汹汹,愤愤不平,“我女儿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时候,他们居然还在惦记那桩陈年旧事,我真是看清了这群兄弟。”
早点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做些必要的防范,倒也算不得是什么坏事,徐羲和心里嘀咕。
看着宋云儿还在拿着帕子不停地擦拭眼泪,只好出声打岔:“阿娘给我梳个好看的发髻吧,得跟我刚换的这身衣裳般配才行呢。”
宋氏这才止住眼泪,身形微微后退,细看了女儿两眼。
徐羲和以往爱穿的衣服大都是一些素雅灰淡的颜色。
逢年过节或是全家聚会的时候,也总爱一个人安静待在角落,从不出头。
不问她便不搭话不应和,从没主动提过想要穿件什么颜色的衣服,或是佩戴个什么款式的首饰,甚至连吃些什么菜品都不挑不拣,所以一年多前,老道提出要她去城郊别院暂住,她也没什么异议。
自打离家住到别院之后,便不能像以往一样跟父母日日相见,只能偶尔回来请安。
虽然几日未见,但是宋云儿却觉得女儿今时今日与以往大不相同,神情更显神采奕奕,仪态上也不再畏畏缩缩,双瞳剪水明眸善睐,显得更是灵动非常。
而她此刻穿的这身衣裳,正是林家在她及笄之时,送来的贺礼。
一改往日的素净。
林家在随衣裳一并寄来的信里说,因为办差得力,得了官家御赐的上等锦缎,质地柔软做工精致,配色也鲜亮,而林家又没有与之相配的小女儿家,想着羲和年岁合适,又适逢及笄,便特意做成衣裳送来,权当给孩子及笄的贺礼了。
以前徐羲和很少穿这类色彩鲜亮的衣裳,今日穿上这身,才令人惊觉,原来总是低着头待在角落沉默寡言的小三娘,如今早已出落得花容月貌了。
虽说孩子懂事是好,但为人父母却还是希望孩子能过得随心快乐一些。
见她此番开始有想法,提要求了,他们夫妻二人反倒开心不已。
宋氏连忙召唤侍女拿来梳篦,要亲手为她梳一个发髻。
宋氏温和地理顺着她黑亮的长发,可徐羲和的心思却早已飘远了。
她在内心不断忖度着,该如何在徐家立足才能保全自我,又该怎么替这个枉死的女孩报仇雪恨。
靠恬淡寡欲了大半辈子的父母突然间豁然贯通,不太现实。
思来想去,最终觉得还是得靠自己。
想在这个家不这么被动,有话语权,那阿爹经营不善的酒楼,怕是目前唯一的破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