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道:“阿阙,你放心,我不会妨碍你,也不会做对缙国不利的事。此次……我随你一同回去。”
沈惊阙冷冷看着他:“你让我如何信你?”
程予祝无奈叹了一口气:“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我。”
她的手就扣在他的脖颈上,可以清晰感受到掌心下脉搏的跳动,只要她想——现在就可以杀了他。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么?”沈惊阙声线都不再平稳,她慢慢收紧五指,程予祝就那样看着她,目光坦然又平静。
终于,她放开了手,狠狠给了他一拳。
“程予祝,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沈惊阙抓着他衣领,眼眶通红,“你这样让陛下怎么办?!廖枝叛变了你知不知道!”
他轻咳一声:“我知道。我没有。”
沈惊阙缓了缓,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他没有叛国。
“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她问,“你到这里来的原因是什么?你不告诉我,我无论如何都不放心和你一同回去。”
他注视她许久,缓缓又叹一口气:“因为你,阿阙。”
沈惊阙愣住了:“我?”
“……那夜我观天象,算到了你会出现于南齐,我便来了。”他声音有些干涩。
沈惊阙难以置信:“就因为这个?简直荒唐。”
他不再说话了。
她深吸一口气,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你走吧。”
程予祝默了默,小声问:“明日我能和你回去么?”
她语气嘲讽:“只要你不怕被我兄长揍。”
他转过身,往门外走。
“对了。”沈惊阙突然喊住他,“夜观天象的时候,有没有算到余城在哪儿?”
程予祝咳了几声,轻声开口:“离你不远,但不一定是他。”
他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尾,沈惊阙还未来得及追问,他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沈惊阙站在原地许久,细想着他留下的话。
“离我……不远?”她忽然想到初来乍到时在醉春楼看见的与余城名字读起来相同的小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再去看看。
毕竟……此次前去,应当有很长时间回不来了。既然程予祝留下了这么个线索,还是亲身印证一番比较好。
夜晚,醉春楼内一派热闹景象,她换了身打扮进门,老鸨笑面迎上:“哎呀,小公子好生面熟!今夜是来寻谁的呀?”
沈惊阙迟疑道:“上次你说的那位……虞尘公子,他如何了?”
“哟,小公子,可别提啦……虞尘公子上回不知着了什么魔,愣是拒绝了那位出高价的贵人,后来被修理了一顿……”说到后面,她压低了声音。
沈惊阙赶忙问:“那他现在在哪儿?”
老鸨愣了愣:“老身看他怪可怜的,便未曾赶他走。只是小公子若想要,恐怕……”
她往老鸨手上塞了些银两。
老鸨喜笑颜开:“随老身来吧!”
一路来到三楼,老鸨领她到了个偏僻的房门外,有些不好意思:“小公子,您也知道……虞尘公子这样的人很多,咱也不可能照顾到。”
“我懂,你先下去吧。”沈惊阙语气淡淡,见她没有欲言又止没打算离开的模样,心下了然,又往她手上放了银两。
老鸨这才心满意足走了。
沈惊阙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声“滚”,她犹豫几秒,推门而入。
虞尘的声音带着怒意:“我都说了我不……”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惊愕看着走进去的沈惊阙:“你是……”
“我姓沈。”沈惊阙的语气满是期待。
虞尘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纠结,他抬着头愣愣看她,眉头微蹙:“我……认识你么?”
沈惊阙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是我唐突了。你应当不愿待在这里吧?”
他自嘲般笑了声:“愿不愿又有什么办法呢。”
“去我的府上如何?”沈惊阙开口道,话语脱口她意识到不对劲,生怕他误会,又赶忙补充道,“我的府上正好缺位管家,你的名字和我一位故人很像,我便觉着你投缘。放心,不会亏待你的,也没人会欺负你了。那之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虞尘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直到走近了,沈惊阙才猛然发现,他的神色,和余城的……竟也那般相似。
他点了头:“虞尘愿意。”
沈惊阙眨了眨眼。这虞尘公子,还……出乎意料挺好说话。
“走吧。”她笑了笑,带着他走出门。而后找到老鸨,将虞尘赎了身。
他们回到了王府。
“你是——”虞尘抬头望着牌匾,有些错愕。
“王府的主人,沈棠。”沈惊阙笑了笑。
虽然未找到余城有些遗憾,但也算拯救了一个人。
沈惊阙让他挑了间房,而后拍了拍虞尘肩膀:“我明日要出趟远门,这期间,王府就交给你啦。”
虞尘一愣:“这么信任我?”
“眼缘嘛。”沈惊阙笑眯眯的,看他这呆头呆脑的模样,脑海里不由自主又浮现出余城的身影。
他也笑了起来:“多谢主子信任!”
正在这时,婢女来报:“王爷,将军来了。”
顾长明这个时候来了?
沈惊阙看了看虞尘,莫名觉着有些心虚,对他道:“你先好好休息,这些天可以在王府内熟悉熟悉,银两不够了就去账房支些。”
说罢,她便匆匆离去。
刚走到后院,便看见顾长明。他站在月色下,身姿挺拔,面容俊秀,是极好看的皮相。
见着她来,顾长明“哟”了一声,走到她面前:“这是去哪儿了?”
沈惊阙摸了摸鼻子,不甚自然轻咳几声:“……去外头逛了逛。”
怎么有一种……逛花楼被自家小媳妇抓包的感觉呢。
“逛了逛?”他挑眉,语气不善,“可我怎么见着,某人似乎捡了什么东西回来?沈惊阙,日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