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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都没有(1 / 3)

阳春三月,本是海棠飘香的季节,北辰国都易阳城里却缟色一片。

李泓湛万万没想到,自己仅仅回到京都不到半年时间,原本身体好端端,吃嘛嘛香的太子李泓炎却骤然亡殁。

这使得他第一次上朝,就不得不卷入一场君臣之间史无前例的对峙之中。

其实连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皇帝老爹隆丰帝,会在这个异常不合时宜的时候,非要重新立储。

面对众臣的口诛笔伐,隆丰帝李敖也不生气,一副慈祥明君的模样,笑得让人不知道究竟是可爱,还是可怕。

当他从龙椅上缓缓起身步入大殿之下时,苍老深沉的双眸里还微微残了些老泪,言语却早已回归到肃穆和威严中。

他只问了三个问题。

——北方的旱情还要不要治?

——南方的匪患还要不要除?

——江山还要不要守朝纲还要不要固?

大臣们还沉浸在悲恸之中,皇帝的格局却已经上升到整个国家,以及所有的黎民百姓。

瞬间连闹的最厉害的剑州节度使奚常山和太傅董平昌,都自觉闭上了嘴。

朝堂之上安静的可怕,唯独听得宰相柳珅猛然高呼一声:“要!当然要!”

李泓湛斜睨一眼柳珅,不禁眼皮一跳。该不会……大事……又要不妙了吧?

果然,柳珅洋洋洒洒,舞文弄墨一顿输出,大意是:立储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是必须的!是情势所迫,亦是国之所需。

陛下膝下皇子众多,为免落下不公之嫌,也为了分担各地的政务,应将众皇子分封至各州郡为王,一岁为期,按治理之效,钦定最后的储君人选。

方案倒是个好方案,可这却并不是李泓湛他想要的。

朝廷内外,无人不知他自小身体柔弱,在宫外长大。好不容易回到京都,都还没来的及享受皇家的优越生活,这就又要下乡改造?

何况,身体如此康健的太子哥哥都能一夜暴毙,想来这太子之位,也并非什么好差事。

那为什么自己要花费一年时间,还要跟自己的亲兄弟争得头破血流,就为了求得这一虚名呢?

“所以,我可以选择弃权吗?”

“所以,你为什么要选择弃权?”

这是属于父子之间的对话和博弈。

左右两方文臣武将们,也只能呆呆地望着李泓湛独身立于大殿中央,接受隆丰帝的目光审判。

李泓湛想了想,义正言辞道:“一来儿臣自幼体弱,受不得半点路途奔波,也不适宜宫外生活;二来近些年我早已习惯了流云般自在,对于政事毫无兴趣。”

隆丰帝听完,当即走到了大殿之下,父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李泓湛跟前,他停住脚步,原本紧绷的脸上总算舍得漾起一丝笑容。

“昨日后花园中,你们兄弟三人一同垂钓。我见你红光满面,容光焕发,想必这些年在宫外定是调理得相、当、不、错!怎么今日又说,不适宜宫外生活了?”

李泓湛眉心一紧,当即有两个重要感悟:一是他居然被他爹跟踪了!二是就知道跟着李泓瑞和李泓景两个小子鬼混准没好事儿!

还未来得及应对,就听隆丰帝又说:“你的几个兄弟这些年都在用功奋进,只有你拖了不少后腿。此次分封,正好可以让你深入民间,增长见识,锻炼锻炼你这个皇子本应具备的责任与担当!”

“我……”

李泓湛还想辩驳几句,隆丰帝却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向了龙椅。

“此事无需再议,就这么定了!”

走出青鸾殿,李泓湛愁眉紧锁,实在是开心不起来。连脚步都变得沉重又拖沓。

当行至南午门时,一阵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让他警惕地停下了脚步。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在宫门外一隅,他不难分辨出,这正是奚常山和董平昌两位老朽。

只听奚常山忿忿然说道:“我看,太子之殁定有蹊跷。说是暴毙,却为何久久不发丧?几日以来,连遗容都未曾瞻仰,就已经悄然入了皇陵?太傅,你不觉得这滑天下之大稽吗?”

自己辛辛苦苦几十年的韬光养晦,苦心依附,这“参天树”却无声无息,悄然倒塌。

说到底,他还是不甘!

董太傅劝道:“节度使慎言!这事既是陛下亲宣,即便再有任何蹊跷,也不容许我等置喙啊!”

这么一说,奚常山更气。

“正因如此,才让人不寒而栗!太傅,您说,是不是陛下知道了些什么?你我效忠太子多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可眼下,我们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一阵清风拂过,董太傅雪白的胡须微微扬起,刮在他布满老年斑纹的右脸颊上。

松弛的苹果肌上方,一双眼眸早已凹陷若沼潭,黑中泛白的眼珠缓缓转动,再三思虑着。

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倒也未必!”

他眸定浅笑,眉头已不着痕迹地舒展开来。

抬眼望去,高高的大理石台阶下方,宣华门宫门敞开。

宫墙外,是熙攘繁华的易阳城。而再远些,山水,田园,纤陌纵横的道路尽收眼底。

千百年来,多少人在这美不胜收的镜像中沉迷?多少人折腰在这妖娆娇媚的江山里!

而诸位皇子,正一前一后,脚步深浅交叠着踏出宫门,朝着外面的花花世界走去。

“奚大人你看,总人有继往开来,前赴后继。咱们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啊!”

奚常山了然看着太傅,欣然一笑;而董平昌也会意地看了一眼奚常山。

“也罢,前些时日正愁没有理由拉某人出宫,如今陛下执意要分封,倒是给了我良机!”

“这件事,节度使有多少把握?”

奚常山迎着风叹了口气:“皇子封地一事,只能想想其他办法。你也知道,皇后娘娘虽主理后宫,但却不敢干政。尤其是如今太子已殁,我等更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给她添乱了。”

董平昌点点头:“奚大人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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