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墙上的钟刚走到七点,耳边的电话铃声就准时地响起了。
黎檀窝在郁憬年怀中扭动了几下,细眉拧着连眼睛都没睁开。
郁憬年拿起黎檀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划开了接听键。
“妈”嗓音有些哑,起身半靠在床头,用手挡住了小姑娘的耳朵。
倪芸(黎母)刚要开口说黎檀,听见是自己女婿的声音直接收住了。
“憬年啊,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檀檀还在睡觉?”
还没等郁憬年说话,就听见电话那边黎瑾澜的声音:“你也是的,他们小两口平时工作那么忙,晚起一会不是正常嘛”
“今天是檀檀师父的生日,我不是怕他们忙忘记嘛?再说了年轻人不要老是睡觉,应该多出去玩玩”。
倪芸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丈夫,就知道惯着,平时什么都不舍得说一句。
郁憬年轻声说:“放心吧妈,檀檀昨天已经把给易老先生的生辰礼物准备出来了”
又道:“正好易老先生的住处也在山里,我就带着檀檀多住几天”。
本打算过完生日就回来的,郁憬年知道黎檀很喜欢和师父师母待在一起。
索性把工作交给了温丞,休息几天。
他也想着让她散散心或许心情就会好点。
倪芸在电话那头也嘱咐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有郁憬年在她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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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市中心的公寓内
阴暗的房间第一次打开窗帘,清晨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房间也变得暖起来。
“从我认识你开始这还是我第二次见你把窗帘打开”白澈端着水杯从房间里走出来。
这样的场景竟然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温霁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量着:“阳光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但是我要见的人她就是阳光”。
所以他尽量地沾染阳光!
这身衣裳,她...不会觉得别扭吧?
白澈眼尖地看见他手腕上的链子:“你还留着这条手链呢?”
这大约是六,七年前的事了,久的连他都快记不清了。
这条手链似乎是高中毕业的时候班长送给他们每个人的,说是祝他们每个人都能在未来的学习和工作中能顺风顺水。
当时他也戴了一段时间,后来就记不得扔在哪了。
没想到他还带着,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坏,应该是很细心地保存吧?
这不会跟昨晚站在人家门口有关吧?
白澈虽然是温霁远的好朋友,但也对他的事知之甚少,他也不是会多问的人。
温霁远定定的看着手腕,另一只手覆上:“你要是把小老虎给喂瘦了,我就让你也掉掉肉”。
这手链是他唯一能与她有联系的东西了。
白澈无奈,放下水杯:“放心,我瘦它都不会掉一两肉的”。
他就想不明白了,平时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单单对一只萨摩耶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也不知道谁给取的名字,还小老虎!?
温霁远看了眼时间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给白澈气的,在他后面直接来了一招降龙十八掌。
就这性格,能找到老婆,他就去吃屎!
孤独终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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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客山
郁憬年开着车,时不时地看眼黎檀,临出门前黎檀接了工作。
戴着一副金边的眼睛正拿着平板翻看着相关资料,那天和唐沅沅去了趟展馆,交接了很多工作。
现下正好有时间处理了,醒来后光想着林姝的事都没顾上展馆的工作。
好在不手生,解决的还算顺利。
正看着黎檀的手机又响了,一上午已经接了不下二十个电话了。
电话那边小助理:“黎老师,新的徽派建筑图片已经整理好了,这次还是您主雕吗?”
黎檀语气清冷,严肃:“对,这次采用浮雕和镂雕并用,木材就用黄杨木,硬木雕出来的纹理更好看”。
摘下眼镜又提醒:“记得告诉夏夏准备比赛”。
小助理说:“好的黎老师,还有件事,潮汐工作室的简虞小姐早上给展馆打电话了想要您的手机号,夏夏没给,你看?”
“没事,我来处理”黎檀道。
挂了电话,黎檀收起工作电脑,深吸了口气:“累死我了,终于梳理清楚了”。
郁憬年伸过手,给她揉了揉脖子:“简祀的那个远房表妹?潮汐也有和郁氏旗下子公司合作,目前还是很合适”。
刚刚黎檀手机开着外放,所以郁憬年也听见了小助理的话。
他虽然不认识简虞这个人,但是单凭两家合作来看很有前景。
“这个工作室我也多少了解过一些,简虞这个人做事雷厉风行,但是性格却捉摸不透”
黎檀说出自己的担忧:“展馆有很多老师傅们对于这些新元素的加入未必适应,我担心适得其反”。
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和多元化的适应力肯定是远超守旧的老人们,展馆工作的老师们又大多是很有威望的师傅们。
在他们的观念中这些改变就是花里胡哨的糟蹋传承,他们一辈子都在实施一套体系早已经是根深蒂固了。
突然地改变他们不会接受,也接受不了。
只有慢慢循序渐进,引导他们的思想观念。
他们之所以坚持传承,是不想让这门手艺失传。
虽说现在为了效率大部分采用机雕降低成本和人力,但永远比不上手雕的韵味。
“或许,我师父可以帮得上这个忙”郁憬年思虑片刻,一手打着方向盘。
“我们就算把实际情况摆在他们眼前也未必让他们退步几分,但是师父作为他们同龄人,效果就大不相同了”。
往往同样的道理,换成地位和思想相同的人说出来就会有不一样的转机。
黎檀有些倦怠,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