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以高为尊,地以厚为尊,天下以强为尊。
壹.
行至三楼,路桓撕掉贴在身上的隐身符,攥于手心,她确不怕霍云书在史阁看见她,但丢符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她自己无法解释。
据书魂指示,她要的书在东边的房间。
正当路桓要撕掉消声符时,左侧传来声响。
有人在说话。
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躲不过路桓的耳朵。
说话者的位置正是东边其中一间阅书室。
“师兄,我们已经找了十多遍,这房间内除了桌椅,没有其他物件,裘师伯不会在诓我们吧?”
师弟柯锡把木椅放倒检查,椅子干净得连灰尘都没有,数次重复动作,他都快忘记这是第几次放倒椅子了。
“不可能,他若撒谎,师尊不会放过他,暗室之刑已将他心智几近磨光,他无法撒谎。”
柯枧相信师尊的本事,既然裘智肯开口,不可能撒谎。
说到关押裘智的暗室,柯锡好奇道:“师祖在时都是当众处罚犯错的弟子,以儆效尤,师尊为何会造这样一间囚室?”
“师尊自有师尊之意,你我只要奉命行事便可,莫要多问。”
“是,大师兄。”
柯枧敲遍所有木板石砖,依旧毫无发现,桌椅也是寻常,裘智只说出房间的位置,他便带师弟柯锡匆匆赶来,未听到裘智说东西藏在房间何处,以为知道房间就不难找,谁知他们花了半个时辰把阅书室翻了个底朝天,连一页纸一根笔须都没有发现。
如果不把东西带回去,师尊一定会失望。
柯枧握住别在腰间的剑,心一横,对面前的柯锡说:“你让开。”
柯锡闻言让出阅书室中心位置,道:“大师兄,你是怀疑裘师伯把东西藏在地下,要劈开地板?”
他们敲了半个时辰的墙,快记住每一块砖的敲击声,有一点可以确定,墙是实心的,不能藏物,唯有脚下的木板总是在吱呀作响,松动异常。
柯枧果断挥剑下劈,砍断木板,断木四溅。
师兄弟二人全心关注木板之下的情况,两人都没有看见被剑气冲击溅起的断木生生插进墙壁中,也没注意到房间外有人。
柯枧担心动静太大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用了三成力,不可能把断木打进墙壁。
“师兄,地板下面真的有东西!”
柯锡拨开碎屑,从木板下取出一物:“怎么是一本书?”
难道聚灵灯的本体是一本书,还是裘师伯把聚灵灯幻形成一本书来迷惑他人?
柯枧凑近,念出书名,“牵丝传?”
听着怎么那么像人物传记。
“大师兄,接下来怎么办?”
“再找找有没有别的东西藏在木板下,如果没有,只能先把此书带回,让师尊过目。”
师兄弟二人又各自朝地板劈了几剑。
“大师兄,有发现!”柯锡从一处木板下掏出一盏石灯,兴奋地喊,“这一定是聚灵灯!”
“小点声!”柯枧一把捂住师弟的嘴,“别引来其他人!”
柯锡乖乖闭嘴,表示自己再也不说话,然后做手势问柯枧是否要回去。
柯枧将石灯收进芥子,低头看手中的书,思忖片刻,把它放在桌上。
柯锡小小声地问:“不把它也带回去吗?”
好歹是他们找到的第一个“宝藏”。
“岐伯不做盗窃之事,此次只是为了寻回山中宝物,史阁的书还是留在史阁吧。”
贰.
人走窗关,路桓推门而入,拿起桌上的书,掸了掸上面的灰,素手一招,把一楼的书魂召到三楼。
“您要的书已经找到,还需要小魂为您做什么?”
“史阁有外人闯入,看楼人不管?”
“进史阁者皆是求学之人,没有拦在楼外的道理。”
“看楼人呢?我要见他。”
“您已得到您想要的,该……离去了……”
书魂说的磕磕巴巴,它只是由史阁孕育出的一缕小小书魂,眼前的这位主虽非全盛,但她若是不快要拿它出气,它连掌风都承受不住,立刻魂飞魄散。
路桓不屑与小小书魂计较,从它百般阻挠她见看楼人的态度上不难看出问题,她将书卷收于衣袖,快步离开史阁,临走前留了一句话。
“替我转告看楼人,他想提携后辈是他的事,霍云书不是那个人,就算倾囊相授,也灭不了我,不如趁早死了这条心。”
此话几乎同时传入看楼人耳中。
旁边磨墨的手一停,霍云书抬头问:“先生,怎么了?”
“无事。”老者摇头,继续磨墨,心中暗自思索。
她已经得到想要的书,等回去研究一番,不日就会来找霍云书,那时是最佳下手时机。
————
魂山,路桓携书归来,司灵已等候多时。
“安插在岐伯的人传信说天机子已经取回聚灵灯,少孤也重回岐伯。岐伯的大灵魂桥使下山一事有些眉目,天机子以我入山为由,宣布岐伯入世,派三位大灵魂桥使护送弟子下山历练。”
万年前,为保魂书平衡,每支每派都有灵魂桥使驻守,灵魂桥使直辖于灵魂桥。
岐伯现有五位大灵魂桥使,他们虽仍受命于灵魂桥,但与万年前下派的灵魂桥使不同,他们自小在岐伯长大,被上一任灵魂桥使选中后培养,接下传承,比起灵魂桥使的身份,更像是岐伯山的人。
加上司灵这些年一直陪在路桓身边做事,鲜少打理其他地方的灵魂桥使名录,不曾亲自管教,好不容易看中一个想培养做继承人,居然看走眼,狠心肃清一批灵魂桥使后,离心的人愈来愈多,再往后,要走要留便随他们去。
“需要把三位大灵魂桥使召回吗?”
灵魂桥管辖所有灵魂桥使,就算岐伯的大灵魂桥使回归魂山后身在曹营心在汉,司灵亦有办法让他们乖乖听话。
“不必。”路桓翻开《牵丝传》,草草看了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