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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山岳·拾伍·拾陆(1 / 2)

拾伍.

裴苍云来到陌白的住处,对官舍的简陋埋怨许久,等陌白同她一起回望月宫,仍在吐槽国师是个周扒皮,陌白等她口干舌燥,默默递上一杯茶,然后继续低头看书卷。

“你真的不考虑搬来望月宫和我一起住吗?都在宫内,不会影响你当值。”

陌白再次拒绝裴苍云的邀请,与她一起用膳后便回了官舍。

迎面碰上范司丞带队人从正堂出来,行色匆忙,似有急事。

女官的官服需要另制,陌白身上的广袖长裙是裴苍云给她换的,用料精致,薄纱随步履飞舞,夜间月光倾洒,如云中仙女。

范司丞远远看见对面的女子,乍以为是哪位公主误入钦天监。

趁他们走近的功夫,陌白浅浅算了一卦。

从某个方面讲,陌白在钦天监入职,算专业对口。

她记得以前有段时间无趣,跑去幽冥山看生死簿的故事解闷时,遇见一个会算卦的人。

他一身道袍,总神神叨叨的,幽冥山的人都被他烦怕了,求到她面前,希望她收拾那人,把他赶出幽冥山。

她正翻完二十三册生死簿,又无聊得紧,闲来无事便将他捉到幽冥殿里,一边翻生死簿,一边让他卦算事,测测他的功力,一来二去,她也学会了点皮毛。

异世的人都以为侍魂主是一尊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大杀神,却不知她除了直截了当地把魂魄探遍,还会算卦。

今日的卦相,凶。

既如此,陌白自然不会去趟浑水,目不斜视地从范司丞身边走过,留下范司丞在原地呆看自己已经抬起的手。

“范大人?司丞大人?”

随从小声唤道,范司丞回神,忙咳两声,掩饰尴尬,继续带人前往玉琞宫。

官舍内,除了玄易,其余人皆回,等陌白推门进去,纷纷现身。

“玄易怎么还没回来?”

陌白对器魂一向都是散养,有事就吩咐让他们去做,无事不会过问其他,今日连问两次玄易的行踪,三人不免觉得奇怪。

司灵试探性地说:“属下去找找?”

“不必。”

陌白摊开手,一座简化地图出现在她的手心,一个金黄色的小点出现在地图的西南角。

司灵和浮生用半日已经摸透整个皇宫,皇宫的西南角好像是一处冷宫。

荒无人烟之地,玄易去那里做甚?

陌白看见玄易的位置出现在皇宫西南角时就蹙起了眉。

刚刚算出来的卦象凶所指的方位就是西南。

“浮生随我过去找玄易,司灵,你和青璃没有我的传唤,暂时不要离开官舍。”

司灵从浮生的背上把睡着的小童子抱下来,“您放心去,我会看顾好青璃的。”

把小矮子从背上卸下去后,浮生顺手又从他兜里捞了一把药丸,看的司灵瞪了他一眼。

浮生:“以防万一,主上要是出手,我的洗祟符篆用狠了会引来天雷,还是喂药稳妥点,小青子下午刚出炉一锅,用完再煮就是了。”

“你怎么知道青璃下午炼的是清罡丸?”

“主上亲自吩咐他煮的,未雨绸缪。”

毕竟,他们这位主子现在性情是温和了,行事温不温和就不好说了。

拾陆.

玉琞宫外,钦天监今日当值的人已经悉数到齐,圣人步撵在十寻外,国师站在一旁,听人报告今夜突发的情况。

“门后哭声不止,血……已经从门后渗出来了……”

汇报的侍卫一想到鲜血从门缝、门簪慢慢溢出来的画面,两股颤颤。

玉琞宫是先帝宠妃的住所,先帝驾崩,宠妃不愿殉葬,严守宫门不出,夜夜涕泪。

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亲自带人撞开玉琞宫的门,将宠妃一条白绫赐死。

宠妃死后,玉琞宫闲置,有宫女说夜晚路过听见宫门后有哭声,闹鬼传言渐起,圣人命人查探,并无异样,谁料今夜竟哭声大作,闹得大半个皇宫都听见哭声,人心惶惶。

门后女子叫声尖锐,撕扯着他们的耳膜,磨人心志。

国师:“命范司丞布阵,候丑时。”

“是。”

“陛下,夜深露重,您先回宫,这里交给微臣。”

古钦天监观天象,定历法,但本朝钦天监有一职责是外界不得知的。

“爱卿在,朕放心,但此事动静太大,朕需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相信爱卿不会让朕失望。”

圣人步撵离去,范司丞已经在玉琞宫外各方位布下阵法。

天下诡事多,知者少。

范司丞任职以来,多从书阁看到不少斩妖伏魔的典故,其间所用技艺看了七七八八,正经派上用场,今夜是第一次。

以往都是崔掌印负责这类事,范司丞在旁安排人手,但今夜崔掌印在宫外,赶来需要时间,范司丞只能带人先顶住。

“大人,阵法已经布好,您检查检查?”

他不敢打包票说自己的阵法又用,万一到丑时误事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范司丞虽没见过国师大人亲自出手,但他心里总觉得国师是比崔掌印还要厉害的人物。

书里的大人物都是像国师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

“你做的很好。”

尽管这句夸赞毫无感情,范司丞仍觉得心底有暖意,但下一秒国师的话将他整个人都吓得拔凉。

“您要进去?”

宋齐挡在国师面前,劝道:“大人,您不可冒险。”

“我自有分寸,你们守好宫外就行。”

他隐隐觉得玉琞宫内的邪物非比寻常,钦天监的常用阵法不一定能镇压住它,如果它从门后出来,整座皇宫都有可能陷入危险。

宋齐还想劝,却发现他怎么也碰不到自家大人的衣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推开宫门,缓缓走进黑暗中。

玉琞宫内于他所料不错,根本没有女人,是一团不成人样的浊物在模仿女人的哭声。

“咦,又来了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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