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两束凌厉的剑招自树林中斩出,直逼霍云书命门。
一个想躲奈何身体跟不上想法,一个被“同伴”打得措手不及,进退两难。
“小心!”
到底是前金主爸爸,时景初出声提醒,可惜剑招比他的动作快,一前一后擦过他的肩脊,直奔霍云书。
霍云书发现暗处涌来的杀意便意识到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剑招来势汹汹,区区凡人躯体根本来不及反应,如此短的时间连取出传送符都难以做到。
难道这一世又要草草收场了吗?
还是没能等到她愿意听他解释……
闭上眼睛,坦然赴死,是霍云书最后唯一能做的。
等了三息,想象中的迎面疼痛没有落下,反而闻到一股沁香,像宣誓主权一样入侵他的世界。
霍云书慢慢掀开眼睑,一名持剑女子立在他的面前,目睹一切的时景初惊恐瘫坐在石头上,嘴巴开开合合,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惹了来人不快,步入后尘。
墨颜白见霍云书用的是最简便的方法,一踏入传送之门,她便敏锐察觉背后突然升起的杀意,出于本能召出帝王剑反手挥两下,一剑不落地斩回去。
卓鸣鹤手下的剑招如何与墨颜白的反攻剑气相比,十米开外,傀儡之身直接被打散,一缕黑烟从其中一人的身体里飘出。
防止再有暗箭袭来,墨颜白将神识外放,这座山现在只有她、霍云书和……时景初?
墨颜白打量许久才将时景初认出来,这人比上一次见沧桑了许多,胡子拉碴的,胆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小。
“时景初,你怎么在这里?”
从墨颜白忽然破空出现起,时景初的大脑就处于宕机状态,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放肆怒吼,“杀了她!杀了她!”
被问的人一直没有反应,墨颜白紧了紧眉,又问:“你怎么……”
“啊啊啊!你们快走!”时景初掏出一把灵巧的弩箭,举到胸前,龇牙咧嘴,面目狰狞,“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墨颜白还想上前探查时景初的情况,被身后之人一把拉入巨石后藏住身形。
“到底怎么回事?”
霍云书将紫金符篆捏在手心里,又密切关注巨石另一面的动静,快速地叙述了自己刚刚遇见时景初的情景,“他忽然有异于常人的能力,手里的弓弩也不像是他会随身携带的东西,我怀疑他是卓鸣鹤想借刀之一,现在言行不一,应当是被控制住了。”
巨石背面的人正往这边走,传来弩箭上括的声音。
墨颜白侧头回看,下额紧绷,“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霍云书回忆刚刚一眼扫过的弩身,纯铁铸造,弩箭顶端黑气笼罩,“那柄弩箭不一般。”
恐怕是卓鸣鹤专门为墨颜白造的。
墨颜白也注意到弩箭的不寻常,不用猜便知卓鸣鹤八成也不指望时景初能杀掉她,借一凡人之手用怨气沾染的弩箭伤到她,削弱她对卓鸣鹤的威胁亦是有用。
“放心,他伤不了我。”
熟稔的语气一出,两人同时都沉默了一瞬。
下一秒,墨颜白以剑柄做矛,精准击中跳出巨石的时景初,将人打晕在地,然后踢进传送符的范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在旁的霍云书连一句“你终于回来了”都没机会说出口。
拾.
时景初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眼前人都是生面孔,一个穿着碎格裙的女人,和一个从头黑到脚的男人。
“你,你们是谁?”
瞳与浮生对看一眼,后者清了清嗓子,质问此时正一头雾水的时景初:“你与卓鸣鹤做了什么交易?”
时景初不知二人身份,听见他们问及卓鸣鹤,心中大骇,他的日常工作就是搜集各种情报,偶尔卖一两条出去赚点零花钱,上头也不管这个,可他卖路桓,不,卖墨颜白的消息是头一遭,试问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刀,为了保命,他能不说么。
卓鸣鹤和他的手下神出鬼没,一下把他提溜到一个陌生地界,一会又把他踢回来,他那七上八下的心还没静下来就直面霍云书,然后眼睛一闭一晕,醒来便在这个看着也陌生的地方。
等等,他是见到霍云书和一个女人后晕倒的,那人忽然出现,他又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能在他身上动手脚的人不多,卓鸣鹤居首位,能引起卓鸣鹤的人据他所知只有一个。
“你们是墨颜白的什么人?”
浮生朝瞳递了一眼,这人没看起来那么笨。
瞳蹲下身,与时景初平视,“既知我们是墨主的人,就老老实实地把你和冥府主做过的勾当一五一十说出来。”
时景初眼神飘忽,避开瞳的视线,就差把“不关我事”写在脸上。
瞳继续劝道:“你若肯说,墨主会看在路家人的份上,饶你一命。”
“不信”二字写在“不关我事”旁边。
“我要见霍云书。”
他不知道路家路桓为何会变成墨主,当日隔山遥望,立于众人间冷眼而视的女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怵,还不如霍老三!
浮生哼一声,“你要不看看自己的处境,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们提要求?”
一个被麻绳束缚双手双脚的人,怎么敢点名要见谁?
时景初一时语塞,看守他的两人,男的说话瓮声瓮气,有点凶,女的看似挺好相与,实际说的话无不在蛊祸他吐出真情。他转转眼珠,思索逃出去的可能,这两人是墨颜白的手下,绝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该如何想办法脱身呢?
时景初的小动作尽落瞳眼底,上一个被主上抓回来囚禁的人万年都没能逃离。
折返三舍的路上,浮生与瞳商量:“直接读魂,还是找玄易?”
读魂术如果没有修炼到极致,无论是读魂者还是被读魂者都会备受煎熬,他们都没练过读魂,最多会粗浅的探魂,只有司灵和墨颜白会读魂术。
卓鸣鹤异军突起后,司灵就没停下来过,奔波各处,处理灵魂桥使的事务,难得歇一会儿,又坚持与瞳一起为入境的墨颜白护法,经瞳再三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