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身边的人还在睡。
海藻一样的长发铺在白色真丝的枕巾上,几缕落在他的肩头,Toni轻轻一动,略微有些痒。
秩序带来的舒适感让他成瘾,但是为了融入这个世界,却不得不反复改变一些秩序,牺牲一部分的安全感来降低成瘾性。
但是,为了yannes,他是愿意的。
以前所有的行动都靠智力,这样做的副作用是带来焦虑和疲惫。有了yannes,他产生了本能,跟她在一起,一些行动是出于直觉。
比如,说爱她,轻柔的爱抚和在床上让她愉悦。
在跟枕边人的相处中他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调节方式。
她让他有了自信,放过了自己。
邱晏翻了个身,睡梦中轻声呓语,肩头的睡衣肩带滑落,细白的肌肤上有发丝压出的红印。
Toni轻柔地把她脸上的发拨开,指尖触到她的脸颊,邱晏半眯着眼看她。
“morning baby.”Toni低头在她脸上印上一个吻。
她有些清醒,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让他更靠近些。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薄薄的肌肤上,落下细碎的吻。
邱晏轻哼,手从他的腹肌一路往下,轻轻拉开他的裤腰,去摩挲胯骨处的纹身。
“yannes,我爱你。”
他僵住身体,捉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撩拨的动作,把人禁锢在身下。
踏入沼泽浅尝辄止,又在不满足的控诉中攀上高峰。
还早,他们有大把的时间。
她的学习和生活达成了平衡,等十二月份顺利毕业了,再跟Toni详谈一下她的计划。
她没想过逼他结婚,毕竟婚姻要慎重,一定要建立在双方都有积极意愿的基础上。那么先以情侣的名义,申请情侣访友签证应该不难。
她的人生下一阶段有了计划,逃离进度完成度百分之五十。
冬日里落了雪,南方很少下这样的大雪。
屋外鹅毛飘飘,远处的道路上还能看见举着伞快步走过的行人。
家里暖气开得足,她只穿了薄开衫坐在桌前看书。
临近答辩,她焦虑地睡不着,为了不影响宋怡菲,她听Toni的建议住到了他这里。
“baby,不用紧张,你会顺利通过。”Toni端了热牛奶放在邱晏跟前,“明年冬天带你去萨尔茨堡滑雪。”
窗外的雪还在落,白茫茫一片。
邱晏端起牛奶啜了一口:“我没有滑过雪,你的技术好吗?可以做我的教练吗?”
她的嘴唇上方沾了白色的牛奶,Toni拿纸轻轻擦了擦:“我不太擅长运动,从小有试过踢足球,打网球,我觉得自己手脚不协调。当然滑雪的技术也不算太好。”
他又反过来夸赞她:“baby,你很聪明,如果你去学习滑雪,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掌握。也许你会是我的教练。”
她喝完牛奶,转过身面对他坐,拉起他的双手放在膝头:“你说的我记下了,明年冬天我们去奥地利过圣诞。”
“好。”他点头应承,拉着她起身,“去睡吧。”
早上Toni的lucky kiss伴着她进教室。
下面坐着的都是教授中的教授,迎面扫来的眼神,让她倍感压力。自己的导师也在场,这要是砸了锅,可太丢人了。
好在她勤奋努力,越答越顺。
她为自己自豪,这么多年苦读终于到达一方彼岸。虽然是暂时的,却也能让自己小憩片刻,以后的路不管是求学还是工作生活,都会越来越好。
教授们的掌声预祝她毕业之后的路一帆风顺。
庆祝她顺利答辩,晚上跟小情侣约好一起吃饭。
她先回了宿舍等人,宋怡菲去打网球了。
跟Toni说好今晚不过去,她发了信息退回聊天列表,置顶的还有家族群,一大早邱成在群里预祝她答辩顺利,后来邱盈周泽跟爸妈才跟上,说了一些吉利话。
随手往下翻,下午她在答辩的时候李俊豪也发了信息过来,她一直都没回。
本来的好心情,看见他的信息又变得烦躁。
她毕业意味着身不由己,美好的博士毕业成了催命符,还有将近三个月,她要怎样才能拖住父母?
万一他们逼着她订婚,实在不行,就当走个过场,反正这些人,所有令她恶心的人和事,以后等她走了,都烟消云散。
从小到大,她善于在这些困境里找出路安慰自己,否则,早就不知道被逼死多少次了。
再加加油,就要解脱了。
“你以后还会回来吗?”宋怡菲喝多了靠在她的肩膀上,两个人坐在一条长凳上,对面黄家乐举着杯子出神。
邱晏摇头:“暂时不会回来,以后说不准。”
她把宋怡菲的头轻轻推起来一些:“以后你们也可以去找我,等我安定下来告诉你们。”
“你会跟Toni结婚吗?”
她轻轻摇头:“说不准,还没到那一步。”
“我跟家乐舍不得你,我们三从大学就要好,这么多年了,陪伴彼此的时间比家里的亲人还多。”
气氛有些沉重,她搂住宋怡菲:“又不是一辈子不见了,航班飞一下也就20个小时候左右。”
但是哪会那么容易说走就走呀。
出了饭店,外面又飘起了雪,又给离别添了伤感。
三个人往学校的方向散步,说起过年的计划,宋怡菲要去黄家乐家见家长,邱晏打趣她,嬉闹着心情又好了点。
月底副导嫁女儿,她要去参加婚礼,副导明年退休,她是她的最后一个学生了。
再往后二月头上就是农历新年。
晚饭前妈妈就在群里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学校里还有些收尾的事,还要参加导师女儿的婚礼,等忙完,元旦就不回去了。
她又怕妈妈让李俊豪来看她,悄悄问了邱成,邱成说爸妈要跟邱盈一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