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和刚才同样的话婉拒。
但他用了“我们”。
一个人递还给沈长秋那件绿毛衣开衫,他没有穿,只拿在手上。
人越来越少,呼吸声没有刚才急促了,严宁被沈长秋扶着站起身,她还了其他人的外套,沈长秋立刻伸手将她的深蓝色夹克脱了下来。
夜晚的风一吹,鸡皮疙瘩迅速冒了出来。
“先穿这个,回去再换。”他喘气道,迅速将毛衫披在她黑色短袖上,自己拧了拧白色T恤,和卡其色裤子上的水。
这一路,他们都没有说话,却都冷得发抖,沈长秋一直搂着严宁的肩,他们忽视诧异的路人,以最快的速度过马路,进小区,进单元门,进电梯。
电梯里没人,沈长秋却突然放开揽住严宁肩膀的手臂。
“对不起。”他低声说,侧过头不再说话,只剩两人身上嘀嗒嘀嗒的落水声。
严宁侧头看去,他的耳朵红了。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12层,但沈长秋没有走出去的意思。
“怎么,你忘了你住哪了吗?”严宁抬起头,嘴角有些疲惫的笑。
“没有!没有……这边。”沈长秋回过神慌忙应答,拦住即将合住的电梯门,带着严宁左转,走到一扇门前。
他从裤子口袋拿出湿漉漉的钥匙,上面沾了层泥,他用手擦去,插进了钥匙孔。
咔哒,门开了,他探出左手开灯,他又穷又乱的房间,就这么暴露在严宁的面前。
他看向严宁,有些局促,“房子有点小……”
“没事。”严宁回答的很是自如,踏进门槛,踩在门口地垫上,沈长秋关上门,严宁打量起他的房间。
很简约,只刷了白色乳胶漆。
入户门对面,一个两人位的深色沙发,茶几好像是宜家49块钱的拉克边桌,白色,很小的正方形。
右手边靠门是厨房,靠沙发是卫生间。
再向左边看去,沙发旁是一个书桌,黑色台灯没关,桌面上摊开的书将暖黄的光反射上天花板。
桌子靠墙摆着很多花草画框,仔细一看,都是植物标本做的。
一个绿色盆栽旁,严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装蛋糕的小盒子,空的,但蝴蝶结还在。
桌子对面是一个小衣柜,最右边靠落地窗,是一张一米五的床,铺着是一个……满是五瓣大花朵的被子。
这个被套的风格,不像这个年纪的男人的,但却还挺适合沈长秋这个人。
除此之外,没了。
这就是他的家,一个四四方方的、拥挤的小空间。
严宁没来由得,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你……你先换鞋,我去找几件衣服……”沈长秋从门口的白色小鞋柜拿了双酒店拖鞋,慌张撕开包装,又撑开叠在一起的无纺布鞋面。
他的手这会发起了抖,将拖鞋整理好放在严宁脚前,随后甩开自己的鞋,穿着湿袜子走向床旁边的衣柜。
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下前行的步伐僵在原地,就像逃生标志上的那个绿色小人,他回头看向单手扶墙脱鞋的严宁。
“啊啊啊啊……”他懊恼般向后抹一把湿漉的头发,抬起一把折叠椅冲了回来。
“我这样可以。”严宁看着他说。
“没关系,坐着换,坐着换……”沈长秋紧张极了,抬了下头,眼眸立即躲开,擦了擦手上的水又去了衣柜。
严宁穿上那双酒店一次性拖鞋坐在椅上,这个角度,能看到沈长秋被柜门遮住一半的后背,透明带水的衣服下,皮肤若隐若现。
他很白,但确实不算瘦弱,竖脊肌饱满,背沟明显,腰也很细。
严宁看了一会,却发现他还埋在衣柜里没有出来。
“呃……长袖和短裤可以吗?”沈长秋扶着额头探出脑袋,很是纠结。
他很局促和不安,但总觉得反了,明明被带回家的人是严宁。
“可以的,能穿就行。”严宁淡笑。
沈长秋拿着两件衣服走近,“不好意思……没有新衣服,这些只穿过一两次,但都洗过了!很干净的。”他认真强调。
严宁伸手接过,是一件咖啡色宽条纹白上衣,和一条灰色短外裤,都很简洁。
但他的房间太小,似乎没地方换。
“我、我去卫生间……好了叫我就行……”沈长秋像做贼心虚,眼睛躲躲闪闪。
“我想洗个澡,方便吗?”严宁脱下身上打湿的绿毛衣,胳膊内侧沾上了淤泥和土,她能感觉,内衣里甚至有水草。
“啊?洗澡?”沈长秋抬起头。
他脸色突然红得和苹果一般,他磕磕巴巴,“方方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