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豆角一点点被他去丝掐断,整理好放在一旁的沥水篮里,他也不知道严宁几点回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沈长秋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等明天,或许又只有他一个人,他应该要习惯才对。而且明天,应该要去叶青文的民宿整理那些花草了。
与此同时,家里难得一见的小女孩,又要穿上盔甲,拿起武器,走入无尽的黑暗中去。
沈长秋胡思乱想,没有听到家里门开了,直到他侧过头看见厨房门口靠着一个人。
“啊!”沈长秋吓了一大跳,转瞬笑起来走近,“你怎么这么快!你回来多久了,怎么都没有声音的……”
严宁没有说话,只直起有些僵硬的身子,浅浅笑了一声走近,将他推回拨豆角的案板前。
沈长秋想要转身,却被她从身后抱住了腰。
“怎么了?”
“快干活,饿了。”她小声指使,但沈长秋听出她有些不太对劲。
“我买了一条鱼,你想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他没有问什么,再度掰起手前的豆角。
严宁脸颊贴上他的后背,“嗯……红烧吧。”
“好。”沈长秋愉快说,指着一旁的西红柿,“今天教你做西红柿炒鸡蛋好不好?”
“沈长秋,”她小声开口,却没有回答:“今天我……”
她深吸一口气顿了一下,“对不起……我只是,没做好准备……”
“我知道的,”沈长秋笑着说,“那就做这个吧,特别简单,我小时候第一道菜做的就是它。”
严宁抬起头,看着他后脑勺上的小尾巴,“你……不会不开心吗?”
“怎么会不开心呢,”沈长秋放下豆角,手心覆上腰上严宁的手,认真说:“你平常那么独来独往,同事突然知道你身边多了个人,肯定会很好奇,还会很八卦的过来问你这问你那,要是我,我都烦了,严警官肯定很头痛呀。”
沈长秋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烦恼。
“沈长秋……搞的你很懂我一样,他们才不会理我呢。”
严宁小声嘟囔,却搂紧他的腰,脸颊重新蹭动他的背,过了一会说:“那个,有件事想告诉你……”
“嗯?什么?”
“后天,我们表彰大会,我可能要上台,”她声音从背后闷闷传来,“你……想去吗?”
沈长秋立刻原地转了个圈,转到她面前,激动道:“表彰大会!?那是要表彰你啊?我们严警官太厉害了!”
他捧住严宁的脸,就好想表彰的是他一样兴奋开心。
“也、也不算是吧,还有很多人呢……”严宁难得羞涩,“那你来吗?会不会……耽误你复习?”
“我真的可以去吗!?”沈长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又问:“那叶律师也可以去吗?”
严宁侧过头,不自然说:“只能去一个家属,他又不是我的家属……去的都是警嫂啊之类的……”
警嫂……家属……沈长秋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又像是起了蜜一般甜滋滋。
作为家属,那就是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了。
“去!我去!我当然去!”沈长秋一把抱起严宁,兴奋地开始原地转圈。
四周的视野快速旋成了一条条五颜六色、宽宽窄窄的线条,仿佛他们与外界的时间流速截然不同。
沈长秋仰头看她,她略带薄红的脸就在面前,头发飞扬,唇角勾出浅笑。
这瞬间,唯心论和地心说仿佛在这一刻压倒性击败了唯物主义。
她和他,就是这个世界,甚至整个宇宙的中心。
可再一圈,脑海里唯美的背景音乐戛然而止,严宁抿住唇,连续拍打沈长秋的肩。
“好了好了,快做饭,沈长秋……你别转了,别转了!我头晕!”
“啊啊啊!不好意思!”
沈长秋突然停下来,但严宁的低马尾因为惯性,啪叽甩到她脸上。
严宁落下地扶着橱柜,半耷拉眼扯开脖子上的头发,瞪着同样扶脑袋但抬手道歉的沈长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两人对视,都笑了出来。
“你……你蒜剥好了吗?”严宁摇着脑袋走近案板,看到几个光溜溜的白蒜,失落道:“剥好了啊……”
沈长秋侧头笑着说:“严警官先去休息,等会我教你做西红柿炒鸡蛋,开始我叫你。”
他不忘袋子里剩余的豆角,低头继续去丝。
“嗯……”严宁打量了穿围裙的沈长秋一眼,又走到他背后抱住他的腰,但这回,手伸到了围裙下边。
“今天几号了?”
“六号啊,怎么啦?”
沈长秋正被她这种甜甜腻腻的举止幸福到时,她的手往下移去。
“呃!”
沈长秋的手抓着豆角猛地拍在了台面上,低着头浑身发颤。
“阿宁……这是厨房……”他环顾四周,开始求饶。
“谁叫你剥我大蒜的,也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严宁在他背后摸摸索索,“六号了,上次是……一号……今天饭前甜点,我先剥了你吧。”
哗啦一下,拖鞋被浅灰色的运动长裤堆叠盖住了,沈长秋感觉双腿凉飕飕的,膝盖靠在一起,但背后被她紧贴一片火热。
围裙两个字,好像只剩下了“裙。”
“沈长秋……好几次了,你怎么还这么……sensitive……”
他手里的豆角,也被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