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展一走,苏止就从小卧室出来了,他脸皱得比江绚还臭:“这味道熏死人了!”
满屋子都是中药味,嗅觉都快失灵了。
厨房里还在咕嘟着一锅,江绚直接将本子扔给他,“你熬。”
抱着花盆的苏止将落在花盆上的本子丢在一边,“凭什么,交给你的,跟我又没关系。”
江绚斜了他一眼,“蛋糕换。”
苏止眼睛一亮,“三个。”
“成交。”
后面看他捏着鼻子在砂锅前扇火,江绚边准备晚餐边道:“你不准备说些什么?”
苏止不解:“说什么?”
“别说你没听见。”
“确实没听见,我扇着电扇呢,吵得根本听不到其他的。”
“……”没听到才有鬼。
江绚话音一转,“那不妨说说,你早知道我是苏家人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止手一顿,“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别装了,我新来这个世界,你可不是新来的,上次尼克肯定跟你说了什么,就算你以前不知道,那次也知道了。”
“切。”苏止对着自己摇了摇扇子,“是苏家人的是苏康又不是你,告诉你干嘛,而且我知道的也不多,苏家是大家族,这大家都知道。”
他这样说倒是没错,江绚信了前半句,“你真不知道点关于苏家的小道消息?”
能跟猫咪交流,流浪猫那么多还擅长隐藏乱跑,它们不是打听人类消息的最好探子?
苏止呵了一声,“首先,我在兽人区没有什么朋友,尼克大事也不会告诉我,兽人都这么遭压迫了怎么可能知道很多?再者,我的那些猫小弟们知道的未必有你多。你以为很多地方想进就进啊,越是透不出消息的地方就说明查得非常严,他们外围都全是电网毒障,智力不高的小动物只有送死的份。而且动物很多听不懂人话,它们只知道自己认知范围里的东西,就算知道什么说的你也听不懂。”
他论证完自己真的不知道,江绚点了点头,“嗯,你这不是知道挺多的吗,去某个大家族踩过点?”
苏止:“……我就不能是听它们说的?”
江绚摇头,“我觉得不像。”
苏止:“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江绚:“哦。”
苏止觉得她这就是在阴阳怪气,磨了磨牙还没说话突然看向另一个方向,片刻后道:“屋里的人醒了。”
江绚听到后直接围裙一解也扔给他,拿起另一边温着的药去往卧室。
卧室里没开灯并不是很黑,白天屋子里显得暗晚上却没影响到月光。
苏瑟醒来时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她怔怔望着上方,有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随后门被推开的声音彻底叫醒了她。
“我要开灯了。”先说了一句,江绚才打开灯,房间大亮的时候她看到床上怔怔望着她的女人,她的眼神与之前见到时不同,那时候江绚觉得她非常平静,现在看来都是装的,勉强装了一下午,再之后都是溃不成军。
“小康……”
江绚刚走近床边,女人就泪眼婆娑地朝她伸手。
“我是江绚。”刚说完,想起她答应了苏展的,她满脸扭曲地在旁边坐下,“对,我是苏康,来喝药了。”
她扶起苏瑟,对方却又抱住了她,苏瑟整个身子挂在她身上却都没什么重量,好像就过了两天苏瑟却一下子瘦了很多。
江绚脸板了起来,直接去推人,“先喝药,不喝药不许抱。”
生病又连续两天没怎么吃东西,苏瑟很容易就被推开了,她脸上挂着泪却不丑,像古风仕女图弱柳扶风不胜可怜,江绚压了压额角,“来,乖,喝完药再抱。”
“你喂我。”苏瑟哽咽开口。
“行,我喂。”江绚说着,觉得这都不算什么,只要她别哭了。
她先拿了纸给苏瑟擦了眼泪,苏瑟皮肤保养得很好,甚至可以说有点敏感了,江绚觉得自己没用多大力擦过的地方都红了一道,她索性把纸包都丢到她怀里,端起碗喂药。
活这么久第一次喂别人,江绚尽量动作再稳再柔一点。
苏瑟泪眼盈盈地边哭边喝,中药这东西其实就适合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不能品,越品越难喝,江绚小时候对中药的味道到现在都印象深刻,她本来是想让苏瑟自己喝,如今一勺一勺喂着,江绚觉得苏瑟这眼泪有一部分怕也是被苦出来的。
一碗药灌下去江绚觉得再不清醒的人都清醒了,而慢慢喝完药的苏瑟没有说过一声苦,她倒也停住了泪,看起来情绪已经平稳。
她一直看着江绚不说话,江绚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没有照顾病人经验的她只能尽量等苏瑟先开口。
沉默中门先被敲响,江绚起身,门外苏止将盛好的粥递给她。
他们以往只有早上喝粥,因为多了个病人今天晚饭也变成了粥。
看他这种时候另一手还抱着那个花盆江绚也是服气,她回到房间里,粥是刚煮好的,还需要放一下温度,她把碗先放在床头。
苏瑟的精神还不是太好,这时候她开口道:“苏展竟然把我送到了这里,我来这里多久了?”
一听就知道她真清醒了,江绚回道:“半下午过来的,他说你已经晕了两天没醒过。”
“真是抱歉,打扰你了。”
“没事。”
“也谢谢你收留我,照顾我。”
“不用谢。”
苏瑟闻言眼中带了几分笑意,“你还真是个冷淡的人呢。”
江绚微微沉默,将书桌旁的椅子拿过来坐在床边。
苏瑟又问:“刚刚外面的是谁?”
换做别人江绚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看着苏瑟,她想了想开口:“我的兽人,也是我的朋友。”
苏瑟愣了下,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
房间里安静了一阵,再次响起苏瑟柔柔的声音:“能跟我讲讲你吗?我只知道你的名字,你是哪里人?几岁了?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