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写完后,他和团队一起讨论,他才发现不管是在女主的刻画上还是在男女主爱情发展的细节上,都脱不开姜杳的影子。
团队所有人看完后都对这个剧本赞不绝口,他也没机会再改,要改的话几乎等同于重写。
拍摄很快进入日程,他也来不及去细想那点异样,只把那些都归为自己关注姜杳两年的记忆使然。
——因为高中三年,所有女生里,他只特别关注过姜杳一个人。所以在刻画时,也只能从她的身上找灵感。
他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后来他的作品一部接一部,他想在年轻的时候抓住时间奋力打磨自己,所以一直让自己在路上,也很少有闲暇时间去想这些。
他也因此自欺欺人了那么多年。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沈昭昭仅凭猜测找上门时,让他毫不犹豫应下的原因,又何止是为了报答。
他既答应做姜杳的淘宝男友,又放下所有的工作来到青虞,又怎会只有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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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迟迟没有收到他的回复,陈南又发了新消息过来。
陈南:【算了。】
陈南:【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不说,我也不会真的和你计较。】
陈南:【电影这边还有我们呢,实在搞不定的我们会来找你。不找你,你就放一百个心,只管忙你的事。】
纪逍:【谢谢。】
纪逍:【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陈南:【客气什么?】
陈南:【到时候,请我们吃顿饭就行。】
纪逍:【行,地方随便你们挑。】
结束和陈南的聊天后,他又习惯性走到阳台。
不同于往常,今天这个时间点,隔壁已经没有灯光。
看了一会,他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在他吃早餐的时候,沈昭昭给他发了消息,是一张照片。
参加完同学聚会回来那天,他们在方橙宜的酒馆里也制定了一些新的计划。
其中一项,便是沈昭昭会趁这段和姜杳住在一起的时间,趁姜杳不注意,把那本她当初只看了一点的日记本翻出来,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上次她看到的时候,日记本已经写了很厚一叠,再加上那次他在姜杳家的客厅,只是视线在茶几上停留了一瞬,姜杳察觉后就那么着急收起茶几上的那本本子,足以说明那本本子就是沈昭昭曾经已经看到的日记本,姜杳把那本日记本也带来青虞了,以及……那本日记本上确实有他们需要的关键信息。
他点开那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份诊断书。
是姜杳的诊断书,时间是在去年年初。
这份诊断书给了他们一个确切的答案,他们所有的猜想都是正确的。
姜杳失眠,没有食欲,这里的小朋友说她是‘不高兴’……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生病了。
紧接着,沈昭昭又发来一张照片。随后是一段语音。
纪逍先点开了语音。
刚一点开,就先听到了沈昭昭的哽咽声。怕姜杳听到,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声音断断续续:“纪逍,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当初答应帮我的忙。如果那天,我没有……我没有为了让她和你聊天,给她打了那通电话……”
再后来的话,沈昭昭没再说下去。
她已经泣不成声。
纪逍手指划到上面,点开了那张照片。
这是一封诀别书。
时间正是七夕那天。
他以X的身份加上姜杳好友的那天。
沈昭昭没有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再仔细看,这张纸上布满了灰色的、大大小小的圈圈。
应该是眼泪干涸后的痕迹。
这段时间,他通过深夜总是亮起的灯光判断出姜杳的失眠,通过和姜杳一起吃饭时她总是吃的很少判断出她的食欲不佳,但关于姜杳的情绪,他却看不出什么。
因为职业的关系,他需要给演员讲戏,只有自己对情绪的演绎把握到极致,才足以去教别人如何展现,所以他很擅长捕捉身边人的各种情绪。
但在姜杳的身上,他只看到了平静,没有波澜。虽然这里的小朋友说她是‘不高兴’,但也仅仅只是因为她时常板着脸,不会笑。
他能看出的,也仅仅只是这样,一个爱笑的女孩变得不爱笑了,仅此而已。
更别提看到她哭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那么直接的看出姜杳内心深处的痛苦,从她的诊断书里,从她的诀别书里,更是从那页纸上密密麻麻的泪痕上。
他复杂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张照片上,像是要隔着屏幕把那页纸穿透。
可就算真的成功把那页纸穿透了,也没有任何作用,只有找到症结所在,对症下药,方可治愈。
即便是单纯帮助过他的高中同学,他也不忍看着一条生命的流逝,更何况现在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那是他喜欢的人。
他颤抖着手,打开键盘打字追问。
纪逍:【还有其他的吗?】
纪逍:【她那本日记本,你找到了吗?】
沈昭昭很快回复:【应该是找到了。】
随后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照片里是一个锁起来的铁盒子。
沈昭昭:【应该是在这个铁盒子里,但是有密码,我还在试。】
沈昭昭:【但愿可以赶在姜杳睡醒前打开吧。】
纪逍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上午八点。
以他对姜杳这段时间的观察,她时常要到五六点才睡着,这段时间有时会早一些,但也要到三四点,所以她一般最早也要到九点以后才会醒,通常是十点多。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最少也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应该足够。
话虽如此。
几分钟后,他还是给沈昭昭发了条消息,让她给他开个门,随后也不等沈昭昭的回复,刺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