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本来是打算坐大巴的,之前都订好了今日十点集合来着,结果谁也没料想得到,不论是网上还是线下,大巴车票早就告罄,一查才知道,这回比赛是三赛齐办,空手道、柔道、跆拳道呼啦啦地全挤在一天,自然没票了。
大家正商量着怎么办的时候,程绪幽幽从群里冒出头,“我们不是坐火车?火车票我早买好了啊。”
众人:……
还好,这场差点到不了午口的闹剧就这么结束下来。
“程绪,没想到,买车票这事儿你还挺有先见之明啊。”宁夏不得不给他狠狠夸赞一通。
“他那哪是有先见之明啊,”殷茵似有似无地瞟程绪一眼,假模假样地轻轻附到宁夏耳边,“是压根没人告诉他我们坐大巴去。”
“殷茵你够了啊,假装说什么悄悄话呢,这么大声,你当我聋,搞得我好像听不见一样。”程绪嘘她一声。
宁夏四下里看了眼,诡异的吓人,平时坐车老人小孩一齐吵闹闹的车厢,这一刻却仿佛好像是为了配合,莫名的寂然,愣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个个不是充当低头族摸着手机就是靠着椅背酣眠。
所以,殷茵貌似声量轻,但在这样一个针掉下去都能听到三次回弹响的情况下,自然显得大声了许多。
殷茵冲他挤挤眉,“谁让你当时没问的,你没问,我当然不说咯。”
程绪:“……”
“你说你们其他几个人,也真是一点良心都不讲,她不做人,你们也不告诉我啊。”程绪甚为不满,一股子骂骂咧咧的怨气。
“谁不做人啦?”殷茵马上回他。
“那这不也算歪打正着。”宁夏从自己随身包里抽出一瓶水来,小抿了两口,又塞回去。
“你这把油条塞包里干嘛?”
殷茵眼尖,从宁夏那要合未合的书包缝隙里看到一袋子油条。
过了半晌,她皱皱眉看了宁夏一眼,缓缓悠悠地说出一句。
“你这胃口有这么大?……”
宁夏往包里看一眼,上车前随手被她扔进去的几根油条还安安静静地躺在袋子等待宠幸,宁夏把它连着袋子一块儿拿出来,总算是见了天日。
程绪看宁夏抽出一把子油条,凑过去,也嫌弃地投来一眼,接着就拿起一根,塞进嘴里。
宁夏多多少少从他表情里读出些“你是真不讲究”的意味。
一旁周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大咧咧地打量眼程绪,“我买的,你有意见?”
“什么啊?”孙杰听他们动静,像一根弹簧似的,把脑袋旋过来,也抽走袋子里一根油条。
“下次买点好的,成不?”他嘴里半嚼着,八成是那油条太索然无味,他的脸像皱皮橘子一样挤眉弄眼了一下。
周郢直接给他手里油条拎走,“不爱吃别吃。”
“诶诶诶,别呀,我爱吃,我最爱吃油条了。”他见刚刚嚼着的那根被周郢扔了,又摸了一条,殷勤的和刚刚判若两人,就像是刚才撑窗子装忧郁的不是他一样。
“你活了?”宁夏打趣他。
孙杰:“呸,这话说的我像死了。”
程绪冲他脖子就是一挤,“好小子,刚才装什么思想者那套,我还以为你被夺舍了。”
大概是程绪力道大了,孙杰有点吃痛,“松开松开,是真打算让我今天死这啊你。”
程绪手被他生掰开,也刺痛了一番,往底下甩了甩。
火车正经过隧道,车厢内昏暗下来,只凭着一点微光,几个人模模糊糊地勉强看清彼此的脸来,周郢坐在宁夏对面,大剌剌地伸了个懒腰,看着还是睡眼朦胧的样。
宁夏每次早上到校见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模样。
她自己是个贪睡的,她极度理解他,也真的难想象,周末一大早他是怎么起的了床,还在自己家楼下拿着包油条等她的。
不过想想那个画面,还挺滑稽。
孙杰像是被饿了好几天的模样,等出了隧道,车厢里又亮堂起来的时候,袋子里的油条几乎被他一个人给清空了。
她忍不住,鄙夷道:“孙杰,你是不是饿死鬼投胎啊?……”
孙杰嘴里把剩下的半根全塞进去,含糊不清地怼了宁夏一句,“……”
宁夏和殷茵坐在对面,就看他嘴里没嚼碎的油条渣子伴着唾沫星子一起飙出来,抛物线似的刚刚好落在周郢的裤子上。
正赶上周郢醒的那刻。
果不其然,下一秒。
“孙杰,你他妈想死啊。”他声音不高,却异常又威慑力。
宁夏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发火。
孙杰一个劲的求饶。
“错了错了,哥。”说着他抽了宁夏拿出来的一张纸去往周郢□□那里抹。
如此怪异至极的场面,宁夏和殷茵缩了缩脖子,简直没眼看。
程绪从厕所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看了看两个人,匪夷所思地来了句,“你俩搞基?”
孙杰没注意到他回来,听到他声音抬起头来,直接开喷,“搞你妹。”
周郢踹开他,低头看了一眼,本来就小小一块油渍,被孙杰越抹越油。他一个眼神杀过去,像是想直接嘎了他。
孙杰心虚得很,干脆坐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地吹了吹口哨。
程绪看周郢裤子那一大块油渍,幸灾乐祸地想吐槽,一屁股坐下去之后直接弹了起来。
他伸手摸了一把屁股,“什么玩意儿?”
几个人看那团油条渣子像烙饼一样的刻在程绪后边裤子上,实在忍不住,全部笑起来。
“要不?我也给你擦擦?”孙杰试探地把手伸到程绪屁股后边。
程绪一把给他手攥住,“你赔老子的新裤子。”
孙杰一连得罪了两个人,开始还嘴贱想挣扎一波,被周郢和程绪一人抓着一头,宁夏和殷茵是懂得看形势的,双双收了收脚,好让他们二人方便动手。
接着,就是孙杰叫惨连天的声音。
桦林到午口路程不远,接近九点半,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