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直陪着我吧,阿凉,唔,给你的葡萄甜不甜。我六岁的时候在话本上看到葡萄藤,闹了两天,林舍才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林舍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我最近都很听话,地里还要除草,我上次说想要点花瓣种子……”虞妩想到哪里说到哪,口中絮絮叨叨,眼中看着雨。愉悦松散感几乎要从她身上飘出来。
雨越下越大,三杯倒的虞妩早已喝的晕晕乎乎,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李道寒站起身,高大的影子覆盖在虞妩身上,面上表情不显,原先面对虞妩装出来的温润消失,配上背后下雨的寒凉,有几分阴森。虞妩刚刚冒雨跑来跑去,头发和衣衫早已半湿。李道寒多日接触下来,早已发觉,眼前人同大多数的深宅闺秀不一样。
那些闺秀养在深宅的是身,同其他人接触,学习,一点不落下。眼前这位养在深宅的是心,几乎不同他人接触,没有常识,男女大防之心,却又活的这么潇洒:晴天看花吃饼,阴天看云喝汤,雨天看雨吃果。小小年纪,一蓑烟雨任平生。
也不知是谁将她圈养在此处,又有何用?李道寒想了片刻就不再深想。锦朝如此大,他没有时间搞清所有人要做什么,他只需要统治他们就够了。
他往主屋走了几步,终又踱回来,将趴在小几上的虞妩抱起,放在侧屋中软塌盖上毯子。
一翻动作下来,等他回到主屋,身前的伤痕又渗出血来。李道寒烦躁的草草包扎,将书桌上散乱的纸张全都放入衣襟内,翻出窗子,一路疾行至连绵的青山。
‘铛铛’一位着黑色衣衫,身形高大的人,反复的敲响虞妩的门,没有听到回应,他探着头,又往里面走了两步:“睡着了吗?”他自顾自不确定的说道。将手中的荷包放在栈道上,后转身离去。
大雨像砸人般争先恐后扑落地面,此人身上却未曾有点滴雨痕。
院落又恢复寂静,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院落外的某处,两个黑衣人交谈片刻:
“太子的尸首找到了吗?”
“前太子。还没有,但是贵妃娘娘已经下了懿旨,废了他,想必再翻不出什么水花。”
“未必。”
简单互换消息后,两个人又奔向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