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来过后山吗？”李道寒的发丝随意披散着，低头看向下面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往上走的虞妩。
前几天下过雨，山上的落叶，树枝等四散落在泥中。
雨过天晴后，这两日太阳照射着地面，只剩些许阴凉地的泥土略湿，踩下去会留下浅浅的脚印。
李道寒在前面带路，虞妩将头发挽起，在后面踩着李道寒的脚印，跟着李道寒慢慢爬上山。
她不常上山，活动的区域只有院子里，此时潮红浮上呼吸已经有些喘：“没有，林舍说后山我一个人来太危险了，等他有空就带着我一起来。”
字字句句均是林舍。
“你喜欢林舍？”虞妩没想到阿凉连脚都比自己大这么多，冷不防听到这个话，她的脚步重了些。
地面上随即浮现：大大的脚印中间有一个小小陷下去的脚印。
虞妩将脚抽出来，将落下来的袖子拉上去些，接着去踩下一个脚印：“喜欢？自然是喜欢的，林舍对我很好，他教我怎么一个人生活下去，怎样才能不无聊，每次来的时候会给我带很多的话本，各种各样没见过的蔬果，我从有印象起，他就陪着我。”
听到这样意料之中的回答，李道寒下意识皱住了眉，他沉默的望向虞妩。
看到虞妩跟上来，就继续抬步往上走去。虞妩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路后，落在地上的形状各异的干果，卡在泥中的石头，锋利的小树枝……陆续都跑到了虞妩的怀中。
李道寒察觉身后的人速度比变慢，他扭头看向身后的虞妩。
眼看着还没有到能抓鱼的地方，虞妩手里的东西已经满满当当。
李道寒站在原地，看她走到同自己并肩的地方，疑问的看向自己。
“怎么了阿凉？”虞妩双手撑着外袍，里面兜了一整兜，神色天真稚嫩的看着李道寒。
“你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作甚？”虞妩丝毫不在意走这一路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脏了她的衣服。
听到阿凉问她，虞妩兴冲冲的抬起两节白净的手臂，展示给阿凉看她捡的宝贝。
她用下巴点着怀中的，一一说给李道寒听：“这个长长的树枝的这个可以用作投壶，这个圆圆的石头给小黑玩，这个干果嘛，我觉得很可爱，你看，这个形状像不像兔子。”
投壶是她一个人玩的游戏，小黑是经常来找她玩的野猫，兔子是她没有见过的动物，但是戏本上有写，她很想自己养一只，但是这会给林舍添麻烦，她一直不曾开口。
字字不提孤单，话里话外都是一个人。
“那等会到抓鱼的地方你带不下了怎么办？”李道寒双手背在身侧，没有丝毫想帮她拿的意思。口中点出问题所在。
虞妩大门不出，丝毫没想到这个可能，听到阿凉说问她，惘然的张着嘴，苦恼染上她洁净的眸，她盯着怀中一堆东西，留恋的看着：“可是我都舍不得丢下。”
两个人在阴凉处停留了一会，李道寒观察地形，辨别方向，确定这里不会突起大风，而后指着树林中的大石头：“你把东西放在这里。等会回来的时候，我还带着你走这条路，你再带着回去。”
阿凉帮虞妩解决了问题，虞妩欢欣鼓舞的使劲点点头，将东西放在石头上，捡些落叶挡住石头上自己的东西。
连步伐都透露着开心，安心的跟着李道寒向前走。
两刻钟后，空气明显变得凉爽，不似在树林中的阴冷。
虞妩小跑两步并肩走到李道寒身侧，顺手牵住他的袖子：“是不是快要到啦？”
说完踩到了颗小石头，身子一歪。李道寒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神情带上责备：“好好看路。”
明明来的一路都没有踩到石子，怎么现在自己随便一踩就踩到了。虞妩不满的踢了两脚石头，将石头踢飞。
似是想通了什么，她回头看去，自己跟着李道寒走的一路都恰好避开了泥泞和磕绊。
分明是有人故意的。
“阿凉，你对我这么好。”虞妩拉李道寒拉得更加紧了。
李道寒任她想去，没开口否认。不过就是做太子时间长，方便将各种情况都考虑到罢了。
稍行数十步，前豁然开朗，流水潺潺击石，鱼游空处。
‘哗啦哗啦’涌动的清泉水砸在虞妩手上，虞妩蹲在岸边，激动的指给李道寒看：地形使清泉搭了个天然的小瀑布出来。
“哇，阿凉，你好厉害，能找到山泉！”虞妩侧身蹲在清泉旁以手撩水，影倒泉中，眉花眼笑，貌若仙子。
片刻后，她纠结起来：“阿凉，我要不要脱鞋，泉水真的看起来好凉快的样子。”
李道寒站在岸边看着清浅的池中，微微晃动的游鱼。随意捡起地上的落枝，掏出匕首，三两下将头削尖。看准时机，果断掷入水中。
尖锐树枝破风意，穿水层，正中泉下鱼身，溅起小片水滴，水下一圈一圈渐次形成涟漪。
虞妩刚刚脱鞋下水，看到阿凉刺鱼，小小的惊呼出声，她毫不吝啬夸奖：“阿凉好厉害，教教我！我也想学这个！”
将树枝上挣扎的鱼扔在岸边，李道寒言语指点跃跃欲试的虞妩：“看准一条鱼，你要和鱼一样呼吸，感受到它下个方向往哪里游，盯紧它，果断出手。你试一试。”
虞妩听懂了，清凉的泉水从她腿边划过，脚下是硬滑的石头和藓。她把裤腿扁到小腿上，盯住水中游的鱼，慢慢的感受呼吸……
——出手！
虞妩闭上眼，将李道寒递过来的树枝扔入水中。
树枝连一点水面都没有穿过，轻飘飘的落在水面上，顺着水流的方向流向前面。
虞妩期待的睁开眼，水面空荡荡，同她闭眼时一模一样。只有远处一根疑似她扔出的树枝慢慢悠悠的远去。
虞妩不满的咬牙抿嘴，小脸皱了起来，看向阿凉。
岸边的阿凉的手放在唇前，只留给自己一个侧脸。可他唇边微微翘起的弧度明显在说：我在偷笑。
虞妩不满的涉水，两步走到端正站在岸上的李道寒身侧，跺脚溅起一点水花，落在李道寒身上：“你一定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