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心诚意。
这些时日,两人相处融洽,宋云山更是对这位当初名噪一时的状元郎心生敬佩,自然不会拂了他的心意。
宋云山见靖安侯府的世子近几日无聊,便去邀他同去孟家赴宴。
靖安侯世子玉冠墨发,白衣锦袍,清隽矜贵的淑人君子模样,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守节知礼,颔首应允。
宋云山走后,世子身边的下人关上了门顺势出去,分毫不敢打扰世子。
世子并未在锦州买办屋宅,反倒是住的客栈,宋云山看来,毕竟是游学,省得麻烦。
锦州如今富庶,酒楼客栈林立,世子随意选了一家,名唤临月楼。临月楼靠着江畔,夜里,寒月高悬,波光粼粼,倚楼看月,颇为雅致,宋云山也只是暗道世子是风雅之人。
价值千金的上等檀香紫檀云纹香几上,青花瓷瓶里斜插着几株绛桃,开得酡些,与屋内处处内敛奢华的装饰有些矛盾。
六连缂丝降香黄檀屏风旁是一张罗汉榻,世子坐着,起身走到琐窗前,推开窗。
天色已晚,明月寒钩,银辉如倾纱缠雾,长街上灯火阑珊,人声鼎沸。世子淡淡扫过,一双比墨色还浓的丹凤眼似有寒星沉沉,长身玉立,神情淡漠,随意望着楼下熙熙攘攘,谁都不知道这位出身尊贵的世子心底所思所念。
夜里,孟泽青并未歇在和鸣院,也没有去其他姨娘妾室的屋里,径直去了书房,只是派身旁的小厮去琼玉院通报了一声,小厮回来时,琼玉院和书房离得近,小厮很快就回来了。
小厮回来时,孟泽青正坐在案前处理事物,他从书卷中抬头,将湘妃竹管的紫毫笔搁置在笔枕上,状似随意问道:“可有说些什么?”
他未指明,小厮还一怔,才明白是在说琼玉院的柳姨娘,如实道:“柳姨娘只说了声知道了,再没有说些什么了。”
孟泽青听了,摆手让小厮下去,案上白纸黑字,他叹了一口气,颇为沉郁。
琼玉院内,柳扶眉听说孟泽青回来了,在两个女儿面前,面上没什么表示,一切如常,直到两个女儿回了屋,她面上才流露出疲惫神色。
孟泽青和柳扶眉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所爱意,可从柳扶眉贬妾的那天起,两人便与过往真真正正的不同了,可又维系着年少时的爱意,表面一如往昔,孟容的出生不正是如此么?
柳扶眉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连翘最懂她受的苦楚,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轻柔开口,只是在她身后陪着她,一如过往经年。
夜深院静,院子里的花木葳蕤,繁星点点,微风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