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都是有礼的……”
没走几步路,便到了门口,连翘通报了一声:“姨娘,阿窈小姐回来了。”
孟窈踏步进来,堂内并没有许多人,一眼并能望尽,她看见了唯一的生人就是兄长身旁那位雪青色长袍的俊雅公子,那便该是林公子了。
众人听见连翘说的,便知道孟窈回来了,向她看了过去,兄长孟究第一个开的口:“阿窈回来了,气色比上次见面好多了。”
柳扶眉看着她,让下人把孟容身边的椅子微微移开,好方便让孟窈坐下:“阿窈快来坐。”
孟容叫了一声姐姐,便拉她坐下了,孟究向身旁的林既清介绍道:“这位便是我的另一个妹妹,名唤孟窈,你叫一声孟家妹妹就好。”他又对着孟窈说:“这是我在书院结交的好友,姓林名既清,字湑之,你和容容一样叫他一声林家哥哥就行。”
孟窈逆着午后熹微的清光走进来的,她生得清艶无双,眉宇清韧,桃花墨眸中似笼着寒水青雾的旖旎朦胧,林既清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人间绝色,不过他礼教甚好,一愣过后,便是极有礼地颔首,叫了一句“孟家妹妹”。
“林家哥哥好。”孟窈回了一句,她心中还想着雅间的事,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没有多打量对面的林既清。
孟窈见姨娘颇有兴致地在和兄长还有那位林公子谈话,小坐了片刻,便借口回屋小憩了,孟容见她走了也寻了个由头跟她一起走了。
“姐姐,姐姐,你前些日子不是不喜欢韩世子的约么?怎么今日就去了?”孟容一走到离婢女下人有些距离的小径上,便忍不住问道。
“我一直无缘见到焦尾,他得了一把焦尾,邀我共赏,我自然去了。”孟窈答道。
“他可为你弹了?”孟容一听,言语中带着一丝促狭。
孟窈若是单听她说的话未必能听懂孟容的意思,可她一听孟容言语中的促狭便懂了,孟容拿谐音来揶揄她了。
不过她微怔,孟容倒是喜欢这些儿女情长的故事,又瞥了孟容一眼,脚步没有丝毫停滞,随口说道:“他自然是与我谈情了。”
孟容见孟窈眼中光采的笑意便懂了孟窈的意思,也不曾想,一语成谶。当即便是连忙追问是怎么一回事,孟窈倒是没有不耐烦,她说得颇为平淡,但也带着轻松打趣道:“他弹奏一曲后,便向我解剖心意,我见他心诚便应了。”
“姐姐只是见他心诚便应了,姐姐莫要与我开玩笑。”孟容见孟窈戏谑,拉长声音,摇了摇孟窈的袖摆,撒着娇和她说。
“不尽然,与他同处,他事事都把我放在心上,是个细致温柔的好郎君模样。”孟窈见孟容这副模样,顺着她说了起来。
她的声音不缓不慢,心中如何想的怕是连自己都不清楚。
孟容听了,一双星眸漾起笑意,整个人都一身欢脱稚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谈情说爱了。
孟窈回到屋里的时候并未想小憩,她坐在靠窗的榻上,低垂着眼睑,今日发生的事,或许是午后,春光疲惫,她也有些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小茴见她睡着了,放低声音,轻轻地走到里屋拿了薄薄的毯子盖在她身上,守在她身边。
孟窈许久未梦魇了,这次又被魇住了,她梦到了今日对她深情款款的韩晋。
夜凉如水,韩晋凤眼含霜,长眉入鬓,不似她见过的神色,一身黑衣,这般浓烈颜色更衬托出他容颜俊美,神情冰冷,凛冽如同一把泛着冷光的刀剑。
他负手而立,站在用金丝绞成的线串着金贵的东珠做成的珠帘后望着躺在美人榻上的孟窈,梦中的孟窈阖着眼,却没有睡,背对着韩晋,似乎是不愿意看见他。
韩晋并没有撩开帘子走进来,只是站在帘外,缓缓地开了口,他的声音明明同他的人一样冷冽,冰冷残忍,躺在美人榻上的孟窈听得清清楚楚。
“林既清现在在蚕室,你莫要离他太近,不然我会亲手割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