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早就心不在焉,她一转身便大步流星地踏进了屋里。
永宁郡王一进屋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混着不容忽视的血腥味。
屋里跪着一个浑身发抖的婢女,永宁郡王并没有多看一眼,他的视线停留在清沂郡主的右手腕。
上面缠着微微渗出些许血迹的白布。
“这是怎么呢?”
永宁郡王看着清沂郡主,声音中是显而易见的紧张和担心。
清沂郡主神色平淡,完全不在意他的担心,毫不留情地反问道:“我还能怎么样,你看不出来么?”
屋内伺候的下人没一个敢出声。
清沂郡主的声音哑得吓人,全然没有平日的轻柔婉转之色。
永宁郡王并没有在清沂郡主面前流露出一丝怨怼之色,那副在院子时的阴沉脸色早就收了起来,和清沂郡主肖似的脸上露出那种真真切切的担心。
他将目光投向在地上跪着的那名婢女,与清沂郡主几乎一模一样的双眼不假思索地流露出杀意,轻声问道:“可是她惹你不高兴了?”
那名跪着的婢女吓得瑟瑟发抖,仰起头来,露出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娇艳芙蓉面,身子打着颤,泣声道:“奴婢没有的,奴婢没有的……”
永宁郡王看见这位婢女的脸并察觉到不对了,清沂郡主身边伺候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貌美的婢女。
他立刻反应了过来,是谁送过来的,是为什么送过来的。
屋里除了婢女的哭声没有一个人出声,一片阴晴未定的安静。
清沂郡主注意到永宁郡王的沉默,像是被逗乐了一样勾起唇来,看着琼女微缩的身姿道:“这是母妃送我的琼女,你吓她作甚?若是吓坏了,母妃还不得给我再找一个。”
永宁郡王神情认真:“若你不喜欢,我去与母妃说。”
清沂郡主规规矩矩地坐在玫瑰椅上,微微敛着眸色。
清沂郡主看着爬到她面前来的琼女,弯腰打量她的神色,看着她泪眼婆娑,难掩惊慌后怕,轻描淡写道:“到底是可怜人,跟在我身边我可不会善待,让她去你身边伺候吧。”
永宁郡王见清沂郡主神色稍微好转,颔首道:“好。”
两人三言两语定下了琼女的归宿。永宁郡王似乎又想问些没必要的废话,但见清沂郡主难掩厌烦之色,并没有开口。
清沂郡主在外面,哪怕再冷着脸,也是温仪守礼,清婉淡雅的。
很少有人见过她这副藏着锋锐的冷漠神情,但只要见了她现在这副模样,哪怕是再熟悉那副清雅模样的清沂郡主也不会有一丝别扭之感,仿佛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冷漠孤僻,锐利傲慢。
另一边,宴会快到尾声时,永宁郡王才姗姗来迟。孟宓脸上的笑意已经维持不住了,见他来了,脸上才露出笑意,杏眼里却含着委屈。
永宁郡王心不在焉,但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体贴小意地安慰了她,亲自送她回孟府。
孟宓虽因永宁郡王并未在宴会上向众人表明两人的关系而失落,但见了永宁郡王的态度也知道,她与永宁郡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