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折了,而唯一备用的眉笔,就在车里。
眉毛这东西,都不画也行,都画了也行,就是画一边留一边不行,怎么看怎么奇怪。
所以,祝卿好怎么都得先把这半边眉给它画了。
“我很快,你等我十秒钟就可以。”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箱里拿出了眉笔。
她眉形天然很好,只需要沿着原有的眉毛,轻轻勾个边,再着上一层色,就可以了。
但她却忘了,她的右手现在还疼着。
以至于,原本轻松至极的动作,现在做来,竟然有些吃力。
“要不——”看她这个样子,秦岁淮毛遂自荐道,“我来帮你吧。”
说完,又添一句:“我画画功底还行。”
师从国际名师唐纳德的人,用功底还行来形容自己的画技,那真是谦虚到没边了。
正事在前,自己现在又能力有限,所以祝卿好没扭捏,将手中的眉笔递给他,说:“那麻烦你了。”
秦岁淮抬手接过,道了句:“乐意效劳。”
车厢密闭的空间内,所有的感官好像都在被放大。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肤色白皙,指节细长。
随着这双手的轻抬,祝卿好目光也下意识往上,紧接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清晰英俊的脸,锋利紧致的下颚线下,有一个利落凸着的喉结。
看到这一幕,祝卿好有些慌张地别开了目光。
可是没用,别开目光也忽视不了他的存在。
因两个人距离的拉进,他干净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她身侧,成为一种忽视不得的存在,再加上,他下手的动作格外轻,让人感觉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无限抻长。
于是,祝卿好索性“破罐子破摔”,双眸轻轻一闭,再也不敢抬起张望。
不过,也正是这份羞怯,反倒给了秦岁淮机会,去将她肆无忌惮的打量。
她是真的漂亮,白皙清透的肌肤,像上好的羊脂玉,线型漂亮的红唇,高挺小巧的鼻翼,鬓角处散着的蓬松碎发,更是将她整个人衬出一种明艳又灵动的美。
唯一的遗憾,是因为她的垂眸,以至于没能让他窥见,那双迷人双眼。
还好,她未完成的黛眉,由他亲手兑现。
到底是有画画功底,哪怕是平生第一次,但他描的眉形,跟她的左半边,和谐得像是完美复制。
结果,大功就快告成之时,忽然之间,一辆车从他们车前飞速驶过,有些刺眼的车灯也在她车的挡风玻璃前闪了好几下。
像是怕被人看到什么,祝卿好下意识去躲。
这动作格外引人遐想,好像他们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秦岁淮却没任何旖旎心思,抬手遮了遮她的眼睛,轻声问:“刺眼了?”
问完,也不等她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还好我手稳,这要换了别人,肯定会给你画飞出去。”
祝卿好听了,发自内心地轻轻一笑。
任凭自己长长的睫毛拂过他掌心,留下一阵柔软的颤动。
他在这份柔软里,描下最后一笔。
这次同行,也终于可以启程。
按照导引,秦岁淮把车在广告学院的楼前停下,趁着她解安全带的功夫,问了句:“紧张吗?”
祝卿好实话道:“有点儿。”
毕竟,学术圈跟职场还是不太一样。
秦岁淮:“放松心情,好好表现,结束之后给你个奖励。”
“奖励?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
“嗯……像迎接我凯旋一样,跟我击个掌吧。”说完,她便打开车门,大步迈入了广告学院的大楼。
-
同一时间,温祈年在单位遇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面孔。
看到来人正朝他站的方向走来,温祈年挥了挥胳膊,笑着叫了声:“秦老!”
一边叫着,一边大步迎了上去。
秦岭云一身休闲装扮,站定后,笑容和蔼地和温祈年打了个招呼:“温部长好。”
“您这么叫就见外了不是?”温祈年长臂往前,彬彬有礼地给他指路,“您叫我祈年就行。”
“行,”秦岭云倒是一如既往的随和,“祈年啊,你说咱俩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大会堂,秦岭云受邀为一个国家级项目题字。
“确实好多年没见了,”温祈年淡淡一笑,“不过,秦老虽退隐江湖,但江湖上处处都有秦老的传说。”
秦岭云听了,爽朗一笑。
多年未见的生疏,在两人你一来我一往的交流里渐渐褪去,有些熟络开始浮出水面。
到了办公室,感觉气氛铺垫得差不多了,秦岭云这才娓娓道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听说你最近在给外孙女张罗相亲。”
“说来也是巧,我家岁淮啊,对您的外孙女很是记挂,知道读书时有位师妹的父亲跟您认识,这才鼓起勇气想抄个近道,毛遂自荐了番,谁曾想,第一面就被您拦下了。”
“为这儿,他昨晚还特意开车到我家,看我睡了也没敢打扰,一直等到我起床,你是不知道,大清早一起床就看到门外杵着个人,差点没把我吓着。”
他说得云淡风轻,语气缓缓得,像是在讲故事。
结果,正是这三两句话,把温祈年给听懵了。
什么毛遂自荐?
什么被他拦下?
将记忆往回一倒,明白了。
明白了,更不可思议了。
温祈年看着面前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忍不住说:“秦老,您是真低调啊。”
原来,风和集团的秦长风和秦岁淮,竟然就是秦岭云的长子和长孙。
不过这事,也不怪温祈年不知道。
除了家人和密切的合作伙伴,这层关系,他们鲜少透露,毕竟当年秦长风创业时,最不想借的就是父亲的势。
“要我说,他们也是赶上了好时代,才弄出点儿名堂,”秦岭云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