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京城赶,出乎贾赦预料的是,他并没有预想中的踌躇难安,还能欣赏沿途的风景,他想:上辈子哪些事也算过去了,今生有今生的精彩,不过还是要引以为戒,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奢望了。
皇命难违,昼夜急行,还是在皇帝驾崩前到了京城,皇帝召见了一起打天下的老伙计后,可能也了却了心事,没两天宫中响钟二十七响,山陵崩。
再说贾家,贾父已承了国公爵位,自是和贾母搬进了正院荣禧堂,贾老太爷和太夫人一回来便搬进了清净的梨香院,贾赦做为世子,本该住到东院,但贾母以这些年都是贾政陪同尽孝,把东院给了贾政,贾赦现在只想陪祖父母,想着还要回金陵,便不在意,搬进来离梨香院近的翠竹轩。
但祖母怎能看着贾母这个偏心眼的欺负宝贝孙子,把贾母叫来一顿教训:“我也知道你是偏心惯了的,但怎么能不顾国法家规,东院自来是承爵人才能住的,你怎如此不懂规矩,给你三日时间把东院腾出来。”
“母亲,这些年都是政儿陪在儿子儿媳身边,东院离正院更近一些,赦儿又远在金陵,儿媳才让政儿搬进东院,按理赦儿回来自是要给他腾院子,不过陛下身体不好,京里都忙着结亲,儿媳也是急着把王氏娶进门,没想到这一着,就让他们在东院成亲了,如今小两口新婚燕尔,让他们搬出来也太伤新媳妇脸面了,翠竹轩离梨香院最近,也清静雅致,再适合读书不过了,儿媳看赦儿也能体谅的。”贾母处处推脱。
“你既是知道东院该是赦儿的,就不该让别人住进来,你让外人怎么看政儿,难不成政儿对圣上封的世子不满吗?是不是觊觎世子之位啊?”祖母厉声斥责。
“母亲,政儿怎担得起如此刻薄的揣摩啊!”贾母哀声。
“若是不想被人说,就不要做,谁知道外面人想的有多过分呢?还不快把他们搬出去,赦儿也暂不住东院,在翠竹轩住着好陪陪我和老头子,你去处理一下吧,那些碎嘴的下人都处置了吧,你最该做的是好好管家,那些偏心事传的满京城都是。”
“政儿最是尊重哥哥了,前个还跟我说要好好读书,也像哥哥一样考个功名回来,怎会有人如此恶意揣摩一个好孩子啊。”
“那就要看看你是怎么管的家,府里的事为什么会传到外面去,罢了罢了,也不管你是如何当的家,我乏了,你先去给政儿挪地方吧。”
“那儿媳先回去了,母亲好好注意身体,好好休息。”贾母道完别便急匆匆的走了。
贾母走后,祖母倚在塌上,深深叹气,心中忧思难解:史氏已经偏心到不分是非了,更是管家不严,府里的消息乱飞,什么荣国府的嫡小姐才貌双全、庶小姐蠢笨贪心,庶出就是比不过嫡出,贾府的二少爷是个读书种子,教过他的先生都赞不绝口,当然了,贾府的姨娘不知好歹,贪得无厌,荣国公夫人真是大方善良,体恤下人……家福的内宅之事被当成满京城的谈资,惹人耻笑,平白带累了赦儿的名声,只史氏终究是赦儿的母亲,现在我还在就明晃晃的偏心了,等我去了,不知道要怎么磋磨赦儿,再想到贾赦小时候说过的梦,哪里想是对儿子,分明是把赦儿当仇人了啊,可怎么办啊,祖母陷入了沉思。
贾母回去后,下了大力气调查,终于在欺上瞒下的下人嘴里知道了贾府现在的名声,眼前一黑,暗下决心:该死的奴才,我带你们那么宽厚,竟然坏我敏儿和正儿的名声,都该发卖了才对。但贾母再仔细一查,发现干坏事最多的都是帮她贪污公账里钱的“左膀右臂”,处理了他们自己也没人可用了。
贾母纠结了三两天,还是没有想到解决办法,突然宫中传来钟声,二十七响方停,皇上驾崩了,也别想处理刁奴了,准备国丧事宜吧。
贾赦还没回京就派仆人先来打听荣国府现在的情况,自是了解了荣国府现在的名声,如今开拓了眼界的他,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名声,想到上辈子为了弟弟好学明好学的名声暗自神伤的自己,贾赦感觉自己好笑极了。
回府又体验了一次母亲的偏心,还有贾政不知从何而来骄傲,对自己这个哥哥满眼不服气,还有贾敏对自己这个哥哥的疏远,对贾政的亲近,还是没有变啊,他们才像是一家人。贾敏还好,女子总是生活在后宅,和自己这个年龄差许多的哥哥不亲近也是自然,但心疼贾政,仿佛自己抢了贾政什么东西,可见贾母的偏心也影响到了女儿对哥哥的态度。虽然这些人和上辈子一样,假设却没有一点再见故人的喜悦,反而希望改变。他想着自己上辈子那么努力也没得到母亲正眼相看,贾政这个利益相关的必然和自己不对付,不过妹妹还是可以疼一下的,自此,下定决心和妹妹处好关系,也让骨肉之间有那么些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