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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1 / 2)

等到三年不见的盛婳真正站到跟前,日光映着她的面容风情天然、皓质无双,好似画中人一般不真实,崔树旌产生了片刻的恍惚感。

盛婳走近他,眼中盈盈带笑,神色揶揄:“怎么?不认识我了?”

叱咤北疆的小将军突然在此刻红了脸,喉结滚动了一下,结结巴巴道:

“几年不见,你……你倒是变好看……不,更好看了些。”

少年人坦率又直白的话语惹得盛婳一愣,随即失笑:

“你这几年在北疆尽练好听话了?”

“何止,”提起在北疆的历练,崔树旌收起羞涩,得意地拍了拍身上威风凛凛的甲胄:

“小爷我在北疆可是立下了赫赫战功的。”

“厉害啊,”盛婳拍了拍他的肩,由衷赞道:“未来北疆的安危可就靠崔小将军了。”

“嘿嘿。”崔树旌被夸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盛婳好奇道:“所以这次崔家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没有,还有我小叔叔呢。”

睿王崔砚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崔珏也就是崔树旌的父亲,文采斐然;小儿子崔淮,武艺高超,是崔家最骁勇善战、出类拔萃的一名将军——崔树旌说的就是他。

“崔大将军?”盛婳眸中若有所思:“他竟也来了?”

崔淮常年驻守北疆,无召不出,有召也不一定请得动他,就连上次睿王进京述职他也告病在家。上辈子,为了从敌军手上救下崔树旌这个侄子,崔淮中了毒箭不幸身亡。因此,两辈子加起来,盛婳对这个人从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是啊,”崔树旌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在盛婳面前一向是知无不言:

“这次圣上特地钦点了他,却是为了一场秋狝。我也不太明白,大概是为了考校我们北疆的战力吧。”

“原来是这样。”

盛婳心道,这崔淮上辈子没来这场秋狝,这次却来了,说不定是剧情在推动什么。

经过上次太后的事情,盛婳对于上辈子看似不露圭角的人物总是多留个心眼。

崔树旌见盛婳对他小叔叔感兴趣,犹豫片刻道:

“我小叔叔虽未娶妻,但毕竟年纪也大了……”

盛婳原本正在沉思,听到这话里的暗示瞬间哭笑不得,抬手弹了一下他脑门:

“想什么呢。”

崔树旌看出她没那个意思,顿时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那咱们走吧。如果你想认识他,我可以找个时间为你引见。我小叔叔可是很宠我的!”

想到崔家令人忌惮的势力,盛婳顿时明白崔树旌这话说出口的分量,心里一暖:

“好。”

/

秋狝之宴上,天高气爽,金鼓喧阗。营地中央架设了庭盖、布置了许多矮桌与软垫以供王公大臣入座。席上金浆玉醴,瓜果飘香。

甫一落座,看到崔树旌身旁坐着的那位沉肃凌厉、气质清贵的将军,盛婳暗自惊讶了一瞬:

崔淮这副姿容,实在是看不出已经是年近四十的光景。

保养得真好啊。盛婳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系统突然出声道:

“宿主不妨多看几眼呢。”

“真是稀奇,没想到有一天你会主动催我多看看美大叔。”盛婳还有闲心思打趣。

要不是系统没有实体,此刻它必定要流下黄豆汗:

“不是,是让你注意细节。”

系统平时很少出声,这次却专门提醒了两遍,盛婳终于收起不着调的情绪,正襟危坐,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起斜对面的崔淮。

古代没有手机,少了电子产品的荼毒,这两世她视力极好,得益于此,她很快就发现了亮点——

那便是崔淮腰间玉佩的穗子。

正常的流苏穗子会如少女秀发一般顺滑,颜色单调,少有穗子会如崔淮这条一般编得如此杂乱,纯白中还带着突兀的血点。

这样的饰品在天韶国是大大的不吉利。

起初,盛婳以为这条穗子是崔淮在行军打仗时不慎沾染上的血迹,但再多看几眼,却发现疑点不止于此。

这条穗子肉眼可见的脱线,看得出来使用的年限已久,早该更换的东西放在身份尊贵的大将军身上更加显得格格不入。

盛婳略微蹙起了眉。

这条穗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饶是她记忆力好,此刻也不禁陷入了沉思,在三世纷杂的记忆中寻觅起对应的蛛丝马迹。

带血的……穗子……

突然间,盛婳脑海中有一角遗忘已久的回忆渐渐清晰。

那是她上辈子九岁时误闯的冷宫。

彼时正逢皇帝寿辰,普天同庆,喜气洋洋。作为公主,盛婳自然也要进宫参宴,但面对宴会上虚与委蛇的君臣来往,她没待多久就感到心烦意乱,趁着无人注意的空隙偷偷溜走了。

百无聊赖之际,竟然误打误撞走到了荒凉幽冷的长月宫。

自打有记忆起,盛婳便未曾见过被皇帝厌弃多年的郁皇后,也从未涉足此地。又见这座宫殿僻静得好似无人居住一般,连个守夜的宫人也无,好奇心驱使之下,她走进了殿内。

长月宫空旷简陋,在寒冬腊月之中,连地砖缝都渗出了刺骨的冷意。

没有仪容得体的侍女、金碧辉煌的装饰,盛婳一进门,看到的只有一地被打翻的残羹冷炙,馊掉的味道还没靠近就已然闻到。

她那时胆子是真的大,非但没怕,还固执地往里走。

拐过一个弯进入内室,她总算看到了一个活人。

但也不能称之为活人了,那个女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具嶙峋的骨架,瘦得离奇,脸色苍白,只有那张清癯过头的面容上隐约可以窥见年轻时的艳质英姿。

窗外凛风阵阵,她却还是一身轻薄的、甚至还带着补丁的宫装,远远就能看见那双手上布满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冻疮,已然严重到渗出血来。

她没有发觉盛婳的到来,只是坐在老旧的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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