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怜爱的感情比第一次见面更甚,甚至打破了边界感对一个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嘘寒问暖,像是认识多年的人一样。「这样下去会对我产生困扰的啊……」你轻轻皱起了眉头,打算换一个联络人。
“高田先生,我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了。”你做出似乎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对面的男人很快就把药交了出来。
高田先生执意要送你到电车站的行为让你厌烦,就像挥不去的黏稠物质一样,让人反感。不论高田先生对你抱着的是普通的怜爱还是其它的东西,你都不想知道,你只想赶快回到东京,回到有幸太的家。
为了消减自己的烦躁感,你偏过头,扫了扫咖啡厅里的人群。摆脱不了现状,你干脆低下头,这是不愿交流的姿态。
“哒—哒—”
你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男士皮鞋,抬起头,发现是一个全身缠着绷带的奇怪男人。
旁边的高田先生像是看到了鬼一样,匆忙地道别后,提着公文包慌乱地走掉了。
事情出乎意料地发展让你有点无措。双腿并拢,手指拢起轻轻抓着膝骨,你看着咖啡蒸腾的热气,感觉自己的灵魂也随着它浮浮沉沉。
还是刚刚的咖啡厅,还是一样的位置,只不过坐在对面的人变了——是那个陌生的奇怪男人。
明明是非常无害的姿态,但你的第六感在“嗡嗡”地发出警报。你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深沉的伪装系。女人的直觉一直都是这么的没道理,但在这种没有任何数据可以拿来证明的事情上,直觉永远是最准确的数据。
“小姐是第一次来横滨吗?”他单手托腮,脸上是清爽的笑容。
呜……你觉得有些煎熬,和这种有8的88次方个心眼的人聊天实在是有些难受。「我可不想变成傻瓜啊……」总之,不是智计过人的类型的你,选择实话实说,“没有,这是第二次来。”
“是吗……小姐脖子上的是绷带吧。真巧呢~我也喜欢在身上缠绷带哦~”他仍然保持着刚刚的笑容。
“是的,脖子上有伤口,所以缠上了纱布。”你老实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微微皱起了眉毛,仿佛是为你疼痛般轻轻触碰了你的手背,一触即分。那双鸢色的眼睛像是甜蜜的漩涡。你觉得他一定是很讨女生喜欢的类型。
似乎是对我的回答感到厌倦了,他的态度冷淡了下来。
这场折磨人的对话结束了。
你不了解对面奇怪男人反复无常的态度是为何,也没有探究的想法。
临走前,他叫住了你。
“小姐,我叫太宰治。”
——————
横滨。
漩涡咖啡厅。
太宰治一如既往地翘了班。无聊呐……目光扫过人群,「今天是个好天气,去自杀好了……」正百无聊赖地准备起身。
叮——门口的风铃响了,有新的客人进来了。
一个脖颈缠着纱布的少女和一个看上去像是社畜的男人。太宰治注意到男人手上的袋子——上面有港口黑手党旗下医疗公司的logo。
「嘛……再待一会儿好了……」太宰治又坐了下来。
这本来是很普通的场面。但问题就在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熟悉,男人单方面的热切,女方却显得不胜其扰。结合男人手里的袋子,太宰治已经可以推断出两人的关系了:买主和联络人。
只有不在市面上流通的药品才会有联络人。毕竟在□□待过,太宰治对它的运作不能再更熟悉了。什么样的人需要这种药品?不外乎是在刀口舔血或是做见不得光营生的生意人才需要。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想到,一个普通女孩会需要它。
像是欣赏某种无生命的艺术品,太宰治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女孩的纱布上略过,很漂亮,像受了伤的天鹅。
普通的伤不会需要用到这种药品,除非……每个人都有秘密,太宰治没有要深究的想法,毕竟这个世界无趣得很,没有人是例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鸢色的眼睛像是凝固的某种暗物质,光照亮不了它。
太宰治微弱的兴趣很快消失了,目光在移开之前对上了少女的眼睛。
噗通噗通。
这是太宰治的心跳声。
太宰治从未失序的心脏乱拍了。
「这是什么?异能力?还是咒术?」从未遇到过的情况让太宰治极其罕见地短路了一瞬。脑子在进行头脑风暴,太宰治动了。
他停在了女孩面前,高大的阴影笼罩了她。
——————
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心脏却在狂跳。
「好可怕……」脑子在发出警告,叫嚣着退却。
比以往更专注的眼神跟随着女孩。
太宰治看出了你的不自在。
「不能现在就走啊……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确认。」只有太宰治知道,伪装的轻浮假面在一触及分的触碰下就碎裂了。
太宰治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跳得那么快,被无数人怀疑在太宰治身上消失的器官在强势地宣告自己的存在。心脏像要脱离自己的身体,渴望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不是异能力吗?……是咒术师?……还是……」太宰治本能地回避着第二种可能。
名为「人间失格」的异能力可以让异能无效化,却不能让所有咒术师失去能力。有些咒术师的能力是「人间失格」没办法消除的。
这场对话结束了。
“小姐,我叫太宰治。”
或许是试探,又或是其它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