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上门来的端王妃,在沈将军面前,享受不的到内命妇的待遇,王爷做事,岂不叫人轻贱?
那么,怎样才能在沈将军面前挺直腰板,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朱涟茫然思索,却毫无头绪,就连身边的春景,看在眼中,也了无趣味。
时间过得飞快,树林草丛从身边飞过,没跑多久,终于与大部队汇合。
眼看着大部人马在前方不远处,沈将军出门打猎,身边没有不跟着人的理,眼见胡珠在一群侍卫们中间翘首以盼。
再走得近一些,就近得能听见说话的声音,趁着离人群还有一段距离,朱涟突然向沈嘉树说道:“我夫君品节高尚,人品贵重。”
尊严是这样一种东西,在夫妻本为一体的规矩下,即便是婚内受什么委屈,新妇都不会在人前落泪,也不会轻易说夫婿一句不好,生恐叫人轻贱了去。
那些开口诉苦的,即便说的是实情,反而让人轻贱。
世情是不是很怪,层层叠叠,像一张包裹严密的网,没有给苦命人留下诉说与表达的余地。
沈嘉树看了朱涟好久,似乎在分辨朱涟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若说是反话,有什么说的必要。
若说是正面意思,可是任谁也不能承认端王品行高贵,献妻的不是求上进的无耻,就是弱得不堪为人。
不然就是视世间所有女子为玩意儿,不是可以得到尊敬的对象,即便是普通人也干不出来献妻的勾当。
可惜这些太难听,沈嘉树一一咽下去,反而挑能接受的回答道:“边关的将士们守城,饿得只能吃草根度日;端王锦衣玉食,身着绫罗绸缎,却连将士们的口粮也不放过。无论如何,跑不脱一个无耻。”
字字属实,虽然字字都在打脸,打王爷的脸,身为王爷的正妻,朱涟无地自容。
可是偏偏是朱涟首先起头,挑起这个不如意的话题,如今哽住,半天也反驳不了一个字。
沈嘉树见朱涟没有什么要说的,于是不再停留,扬鞭喝马,嗖地一声,跑在前头,迎向大部分人群。
一群人汇合,走得更快,只是朱涟再也没有找到机会和沈将军单独说话。
不多时回到军营,军师在军营门口门梁下等着,边等边不住跺脚,可见是有什么急事。
一见到沈将军,连忙往前跑,攀在马头旁边,对沈将军急着说道:“丞相来了。”
丞相是朝廷的中枢,等闲是不会出现在不要紧的地方,沈将军虽然位高权重,军营人数不过万,不在中枢需要露面的范围之内,除非是有什么别的情况。
看来沈嘉树也知道此事的不寻常,翻身下马,跟着军师,急急忙忙地消失在营帐间。
称得上飞快,从下马到消失,花费时间不到一刻钟。
沈将军一走,众人如鸟兽散,各自去干各自的活计,不多时,朱涟身边已经没剩下多少人。
朱涟站立,漠然不动,往沈将军匆忙远去方向看会儿,心想: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是发生什么血雨腥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