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又危害太大太深太远,军师宁愿自己终生也遇不见一个情字。
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莫非沈嘉树心中对端王妃的情意,比山更高,比海更深?
若不是最后端王妃改口,军师打算把人打晕,关在一处,等大事完结以后再放出去。
幸好端王妃总算是个明白人,知道事情不能这么干,才无形之中化解一个危机。
沈嘉树看着军师脸色变化莫测,一时红一时白,一时黑一时绿,知道他又想起之前无数遍在自个儿跟前劝过的话语。
话语是老生常谈,沈嘉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
世人不理解沈嘉树愿意为朱涟放弃一切的举动,只觉得一个女人,不值当,但是沈嘉树心里不是这么算的。
沈嘉树知道,功名如浮云;而情若珍宝,比什么都重要。
恰好朱涟是他心中挚爱,只是不能示于人前。
“真是看不明白你。”军师喃喃自语,在西北军营时,两人一起打拼,日夜相对,最终获得荣耀,对于沈嘉树的行军风格,军师自诩是天下第一了解的人。
然而对于沈嘉树如何对待朱涟,军师就和门外汉看热闹一样,看不明白。
沈嘉树为端王妃做的一切,都在将军府众人的眼里,这也就算了,众人看到,只觉得是一位男子对一位女子的深情迷恋,虽说罕见,可是到底是有前例的。
然后,今晨得知端王妃已离王府,还是经过将军的同意,军师就看不明白。
若说没有爱恋,看沈嘉树对待端王妃的态度,又怎么凡事亲力亲为,谨小慎微,恐拂其意;若说爱恋,怎么能忍受爱人脱离股掌?
股掌之间,难道不是天底下所有爱恋之人最爱的归宿?
最难忍受的不是求而不得,而是得而复失,人是无法忍受别离的。
为了复得,或者不失,人能够做出任何事情来。
任何事!
而心爱的鸟儿已经飞出牢笼,沈嘉树还和没事人一样,处理公务,与朝廷使者周旋,一切如常。
军师有时候会怀疑,是否将军心不在焉,已经飞至心上人身边?
虽说心中腹诽良多,可是军师担不起沈嘉树再次发疯的危害,对于这些与端王妃相关的揣测,一句也没有露在沈嘉树面前。
无论府外如何风起云涌,在两人的交谈中占不了几句话的篇幅。想得更多,说不到几句,还不如赏春。
沈嘉树与军师二人谈完公务以后,为休息眼睛,在院中缓慢踱步。
不多时来到枯木处,沈嘉树一只手撑住树干,伸手抚摸粗糙的树皮,抬头望向硕大树冠,说:“不着急,慢慢来。”
说的不知是枯木的生长,朝廷的应对,还是与朱涟的情变。
阴天的下午,乌云密布,压城欲摧,果然是城内局势写照。
再往深想一些,说是沈嘉树内心深处的情绪写照,与端王妃阶段性情起情变写照也不为过。
总体来说,局势发展对我方有利,军师尚有闲情余力,踱步时,除欣赏眼前美景之外,顺势跟随着沈嘉树的脚步,围着枯木打转。
不多时树杈间的绿芽闯入眼中,军师惊讶道:“竟然发芽了,是好兆头。”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小嫩芽形状类似一个歪歪捏捏的菱形,头上冒出一只小尖尖;在风中摇晃的姿态,又像一个小人儿,正在伸展肢体。
眼中绿意如此明显,似乎映衬出沈嘉树为家人翻案,昭示着沉冤得雪,指日可待。
将军府朱墙外国破家亡的惨叫声与洪水滔天的局势,都不在沈嘉树与军师两人注意力范围之内。
如今两人看着黄绿嫩芽,相视而笑,气定神闲,心中皆翻涌着对于局势必胜的决心。
城外百姓对于沈嘉树的行径动机只能摸索到些皮毛,猜测更多的是为十几年前满门抄斩的国公府上下几十上百口人翻案昭雪。
也许只有军师一人才深切地知道,亲人死光对于少年沈嘉树、青年沈嘉树以及重病沈嘉树,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影响力。
有些人走了,过世,死去的人得到解脱,但是死去的人只是离开人世,还活在在世人的记忆里。
一旦亲人的死有些什么疑惑冤屈,还活着的人就和身在火炉里似的,被烧烤煎熬;除非大仇得报,不然日日夜夜,不得解脱。
所以说,天地如熔炉,谁人不在其中,苦苦煎熬?
军师虽然从军以后就结识沈嘉树,可是也是过好几年才搞明白沈嘉树心里的事,打探到老国公府的死法。
自从知道老国公府所有人死于非命以后,军师便晓得他这位什么都好的好兄弟,怕是以后会一生艰难。
以朝廷头子,先帝今上为仇敌,怎么能不难?
像螳臂当车,又像是以一人之力抗千斤乃至万斤之鼎。
怎一个难字了得。
甚至人生的艰难,也影响到好兄弟情路的艰难。
在边关,就沈嘉树长得那白净面皮,俊俏脸蛋,冷冽气质,加上受过贵族教育,谈吐行止,与众不同,如鹤立鸡群,不是没有大家小姐看上的。
虽说边关的大家小姐在气质行止上比不上京城世家,可到底也是普通行伍人怎么攀也攀不上的高枝儿。可是无论媒人怎么上门连嘴唇也说破,沈嘉树都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是边关小姐不美貌,沈嘉树对于画像看也没看,倒是军师好奇找门路看到画像,大家小姐一个个长得和花儿似的娇艳,看得人魂都没了。
沈嘉树对于美貌的大家小姐一眼也没看,一心一意磨刀练枪,骑马射箭,除功名利禄、报效国家之外,心里什么都没有。
心里似乎有一团火,哪里顾得上儿女情长,温柔小意,一腔子心意都在寒光兵刃上。
那训练的势头,和疯了似的,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就连行伍中最勇猛的儿郎也得累趴下,说吃不消。
所以说,是有什么恶鬼在驱赶着沈嘉树,让他不得解脱,在一条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黑。
在多次碰见沈嘉树夜晚也在教练场练习射箭时,军师心想:在沈嘉树背后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