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是?”
姬婵璧没想到将她召唤出来的人竟是鹤清泉那个渣男的晚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逃了,跟在这个小辈身边多套套话,以后杀起渣男来也能多几分把握。
“生前有过几次交集,尊者帮我良多。”她假惺惺道。
“没想到您和尊者还有过交集。不知前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姓鹤的小辈多半没见过什么世面,她说什么就信什么。一听和鹤清泉有交集,连称呼都变了。
她一个厉鬼和仙界尊者能有什么好的交集?
“唉,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姬婵璧立刻摆出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
鹤鸣川十分体贴地揭过话题。
小年轻就是好,善解鬼意还不怎么刨根问底。姬婵璧越瞅鹤鸣川越满意。
“鹤公子是故人之后,又是仁义之仙。姬某帮你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
“前辈请讲。”
“你乃仙门正道之人,而召唤姬某却需大凶之物。不知你用何物召唤在下,又是从何处寻来此物?”
“前辈可还记得鹤某的骨鞭?”鹤鸣川开口提醒道。
“这骨鞭是鹤某的一位蛊姓好友所赠。他知我此次查案深入鬼界,担心鹤某的法力无法使用,便赠予此物让我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姬婵璧问完想问的,缠在魂体外的黑色怨气似乎都消了不少。
“前辈既已问完想问之事,不知可否帮在下的忙了?”
“帮忙倒无妨,只是姬某并不懂查案之事。”
“此事不难,前辈只要帮在下问一问当事人就好。”
“你是要我帮你问厉鬼。我只和魂魄残缺的厉鬼交谈过,这新鲜出炉的要去哪儿问?”
鹤鸣川的骨鞭一挥,宛如一条银色的闪电划破长空。鞭尾所指方向在此地偏西。
一座黑色的巨塔在浓稠的怨气中若隐若现,看不清层数,塔檐缀满了青铜铃铛,她一个厉鬼听着铃声都感觉魂体清明了不少。
黑塔的匾额上书两个金色大字。
“渡厄。”姬婵璧轻轻地念了出来。
“我在鬼界困了近百年,从未听过这座黑塔。”
鹤鸣川开口解释道:“前辈不知此塔实属正常。传闻渡厄塔几十年前莫名在鬼界出现,无人知其来由,只知此塔能化解厉鬼怨气,助其早日投胎。”
二人离渡厄塔越来越近,视野逐渐清晰。
无数新生厉鬼不知被何牵引,竟在渡厄塔门口排起了长队。
队首是一个神情麻木的黑衣魂体,看打扮与旁鬼不同,倒有几分像话本里的鬼差形象。
鹤鸣川也看了出来。“看来就是此魂体引众鬼入塔。怪哉,怪哉,若说是鬼差,竟然毫无意识。鬼界竟缺鬼至此吗?”
姬婵璧听罢,暗暗翻了个白眼。
为首的魂体要么有特殊能力,要么和塔有渊源。鬼界再缺鬼差也不至于抓一个没意识的鬼随意应付。
“说吧,现在要怎么帮你找当事鬼。”姬婵璧的话终于拉回了鹤鸣川的注意力。
他掏出一双染血的虎头鞋,其上的怨气让姬婵璧都不愿接近。
“这是那鬼婴的母亲给他缝制的小鞋,想来此物定能寻来其母。此地怨气太重,我再往前一步便承受不得,只好麻烦前辈了。”鹤鸣川满脸歉意。
姬婵璧接过虎头鞋,在队伍周围飘了好几圈也没等来目标。
“你确定鬼婴的母亲在这长队里?”
鹤鸣川歪头犯难。“我听说渡厄塔广渡新生厉鬼,其母若不在此塔,又该去何处寻?”
姬婵璧心里有了答案。
“我往日只知有两处困囚厉鬼之地,加上今日所见的渡厄塔,能寻她的地方算起来不过三处。鬼婴之母既不似我这等魂魄不全,只能等人召唤;又不在接收厉鬼的渡厄塔,那么就只有最后一处可寻了。”
黑雾往南飘去,一阵阵腐臭味越来越重。
鹤鸣川不自觉开口。“前辈,此处是?”
“无法超度的亡魂归处——不破山。”
成片的大山拔地而起,在一片血色的浓雾中好似活了过来。
黑雾卷起小鞋,融到血雾中瞬间消失不见。
姬婵璧一进不破山就受到了无数无意识厉鬼的攻击,想在这群家伙里找到鬼婴之母,怕是大海捞针。
她掐起法诀打算还击之际,一道剑光炸在耳畔。
“既不是此处厉鬼,来此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