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尔哈朗就要到了,苏和泰没有做深层次的分析,亲自带着马队,迎出十里。 到了下午,鞑子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过来了。 几十名精骑簇拥着一名身穿白色战袄的将领,他神色淡漠,骑着高头大马。 他身后的马队,都是统一着装,虽然行走在冰海雪原上,却都精神抖擞。 中间同样是一杆大纛,镶蓝色大纛,纛旗迎着北风飘扬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纛旗下,数十名骑兵,簇拥着一名五十上下的鞑子将领,一身白色战袄下,包裹着一具精干的身体。 李永芳,明朝降将。 汉八旗中的镶蓝旗,这次也派出了六个牛录随军出征,李永芳担任参领之职。 汉八旗中,旗主下有固山,汉语称为都统。 固山下,设八至十个甲喇,汉语称为参领。 甲喇下,设六到十几个不等的牛录,牛录额真,汉语称为佐领。 李永芳的水师自辽南一战,遭受重创后,一蹶不振,水师佐领早已经被换作他人了。 这次,听说是北地有明军,便派了他这个曾经的明将随军出征。 “奴才见过贝勒爷。” 齐尔哈朗来了,苏和泰和带着几个牛录额真也纷纷下马拜见。 一群鞑子首领,没有在雪地里做过多的停留,便直奔苏和泰大营。 营中,几个火盆中,已经烧起了熊熊大火。 齐尔哈朗,抖了抖身上的雪花。 两名懂事的奴才,立刻上来,帮他将那件雪白的披风退去。 一群鞑子将领,簇拥着火盆,烤了烤双手,暖和了,才各自坐到了两侧的座位上。 奴才将早已经烤好的全羊,抬了上来。 羊肉的膻气飘逸在空气中。 香! 齐尔哈朗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 他没有吃,所有的将领,也没人敢动。 “刚刚出来,就遇上了极寒天气,明军恐怕更不好受了,本贝勒决定,明日一早,奔袭葛林堡。” “苏和泰首领,你们的先锋部队,现在应该也已经到了葛林城下了吧。” 苏和泰四千人马,现在营中只有两千多人。 齐尔哈朗,自幼从军。 营里有多少人,有多少马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用说,剩下的那一千多人,肯定不在营里。 李永芳稍微坐直了一些,也准备听听苏和泰了解到到明军状况。 还有巴图鲁和阿达海这一群从葛林堡逃出来的老鞑子,他们更加迫切的想知道葛林堡的状况。 营中也安静下来了。 几十双目光投到苏和泰的身上。 心乱如麻! 在迎接齐尔哈朗时,他就想禀明实情,只是看到齐尔哈朗那神情时,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这一刻,他已经如坐针毡。 “贝勒爷,奴才有罪!” “奴才有罪,求贝勒爷责罚。” 跪在地上,整个身子已经贴着地面了,额头都磕了的深深的血印。 不敢有半点隐瞒,一五一十的,将遇袭经过说了一遍。 齐尔哈朗整张脸全都拉下来了,面如死灰,眼睛瞪成铜铃大:“该死的奴才,那可都是镶蓝旗的勇士啊。” “明军伏击你们,难道你们手里拿的都是搅屎棍吗?” “伊斯哈可是我们镶蓝旗猛士,他战功赫赫,勇冠三军,你竟然说他被明将一刀斩于马下,这种谎言难道就是用来掩盖你的失败吗?” “来人,将这该死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齐尔哈朗怒火滔天,再也不想听别的解释了。 伊斯哈的身手,他自然是知道,这样的女真勇士,绝对不可能一招败给明将的。 这都是苏和泰编出来的鬼话。 一声令下,四名精炼的士兵,从外面进来了,拉住苏和泰就往外边拽。 “贝勒爷,饶命啊,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啊。” 苏和泰面如死灰,只觉得什么倒霉事都让自己遇到了。 遭到伏击就不说了。 伊斯哈的死,本来他也怀疑过,但正巧这时接到斥候来报,齐尔哈朗的主力来了。 也没时间多想! 毕竟十几个士兵,亲眼所见,他再深究也没什么意义。 何况明军的战力,有目共睹,绝非是他一人编造出来的。 “啊” 营外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贝勒爷,苏和泰自先汗在位时就跟随大军南征北战,念及他对贝勒爷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他一命吧!”李永芳首先站出来求情。 虽然他也认为,伊斯哈不太可能被明军一刀斩首。 但阵前斩杀大将,是为大忌。 “贝勒爷,请饶他一命吧,明日我们就要奔袭明军,何不留着他戴罪立功,到时候查实了情况再杀不迟。” 甲喇阿勒巴图也赶紧站出来求情,虽然不喜欢苏和泰,但也不想看着他活活打死。 怎么说也得等他攻破葛林堡再说。 “停” 齐尔哈朗怒火稍微平息了一点,抬手停止了杖责。 苏和泰奄奄一息的被士兵拖了上来,屁股都被打开花了,刚才进来的道上,下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拖下去,等本贝勒明天攻破明军大营,再行处置。” 没听任何人解释,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