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尖叫求饶来印证可笑的自尊心。
而这一次,她看见大相径庭的事情走向。
有损人类尊严的各种处罚施之于儿童,会压制儿童精神上可贵的自由、自重,也会使得儿童的心灵为自卑、恐惧、隐瞒和狡猾的肮脏之感所腐蚀。
每天都有孩子被丢弃,每天都有孩子长大走出去,像他这种从出生开始就待在孤儿院的是会被嘲笑和鄙夷的对象。
抱成团体取暖,然后将矛盾对准一个又一个更弱小更无力的,好像这么做就可以消减他们对于世界的恐惧和不安,或者没有那么深明大义,妄下一个定义,人都是恶的。
“让我们看看,这个小哑巴又在做什么?”
“他在看书?真是可笑。”
“看书可以拯救你吗?”
汤姆被一群人拦下,在阴暗而又狭小的过道,他喜欢拿着书跑到孤儿院里的后院去,找一个没有人地方阅读,这是泊拉得出的观察结论。
他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在耳边说话的声音,她是个外来者,只需要观察发展趋势。
书籍被那些比他要年长的孩子夺过去然后扔到脚下,他已经不爱看晚上阅读的儿童故事情节,因为他发现童话就是童话,是美化过的东西,是现实里不会存在的问题。
眼里是明显的不怀好意,找到发泄的对象,找到替罪的羔羊。
汤姆没有说话,也并不是哑巴。
他们开始包围,用超出他的身材躯体来营造压迫感,俯视视角来看着那些羸弱的消瘦,影子会被拉长,什么东西会膨胀呢?
她知道事态开始不对,不断地游荡旋转,可汤姆只安静的站着,然后那群人开始推搡。
“科尔还说要给你请个医生,”
“我看你并不是说不出话来,只是脑子有问题吧……”
“听说你从小就在孤儿院里出生,真是可怜,你是个野种!”
尖啸和不假思索的戏谑,他其实有过一瞬间的动摇,然后却被推到在地上。
那种旁观者的感觉消失不见,泊拉取而代之的是急切,这一次的场面又何其相似,而她现在无能为力。
淡然的捡起扔在地上的书籍,他小心的拍去灰尘,而那些人的嘲笑却更大。小孩子之间玩闹有些摩擦很正常,他们懂得下手的时候如何给对方造成强烈的疼痛却又看不出来伤势严重。
任何和主流思想相违背的行为准则被视为异端,他不说话他不合群,他在污浊的世界里过于清醒。
他是野种,他是宗教里的异教徒,他的幼小被视为有罪,现在刽子手要行刑。
跃跃欲试,拳头就要落在汤姆身上,泊拉虚无的身体却又一次挡在他之前,如果别落下就好。
下一秒,她听见木质结构的走廊作响,彼此之间的距离被压缩坍缩在一起,起伏汤姆的人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弹飞出去,然后跌在地上,没有一个人碰到汤姆。
还好,她心里感到庆幸。
眼中神色转为不可思议夹杂着恐惧,刚刚发什么了,他们为什么被打倒在地。
面前的景象发生,让汤姆有了一丝激动和迷茫,他站了起来,抱着书走远,仓促的离开现场,留下一句。
“我并不是哑巴。”
那时的双方都对于这股力量未可知,但泊拉知道那是魔力,他天生俱来的东西,只是在还未去霍格沃茨上学的之前被人们视为“怪物”的起因之一。第一次展露这个与麻瓜的科学认知并不符合的力量,他换来的只是更加的疏离和传言不断,没人相信汤姆会有那种力量,只是觉得那群孩子出现混乱的错觉。
越是不相信,越是要去印证,可是结果却是一次次和之前一样,话说的太多次,即使是空穴来风来风也会改变那些听到的人心里的主观感受。科尔夫人看向汤姆的眼神里,变得越来越探究,他们会有一些无足轻重的对话,基本上以汤姆的冷漠作为终止。
那个时候他还不夹带任何掩饰,用冰冷刺骨的尖刺来敌对外界伤害,他不喜欢孤儿院,也不喜欢一切有关任何东西。
泊拉看着他的眼睛只能读出“厌恶”。
怪异的经行又被大人故意的批评教育,而谁在听取之后又不会和他靠近,他明明只是沉默寡言而已。
完全忘记了孩子们绝对不应该被认为是幸福的,他们也会产生许多冲突、许多隔阂,体会各种各样的痛苦。
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对孩子也皆是如此。万事万物之开端,并没有任何天真与简单可言,世间一切造物,即便看似最简单、最单纯的生灵,既已存在,便是有罪的,便是由多种面目复合而成的,自存在的那一刻起,便被扔进了不断变化的肮脏河流中,再也不能逆流而上,回溯本源。
有一天他站在后院的围墙之前,停顿很久,墙体开出缝隙,泊拉看见里面是一条蛇的尸体。
后来,汤姆到了可以被允许外出的年纪,他会去孤儿院的周边的散步,有时候也会跑到伦敦的主城区,他抵达了相遇的那条河流,只是这一次河水里没有任何人。
未能看见相遇,其实对于泊拉来说是重逢很可惜,她想着以另一种方式去见证应该是新奇的。
心里有一种感觉,总觉得错过了事情经过,但她安慰自己,梦都是不连续性跳跃发生。
一天又一天渡过,雪下了不知道多少次,她仍旧没看见自己出现,她不想做个记忆里冷眼旁观的人。但又被局限了范围,除了孤儿院里或更小的活动区域,无法去走出去印证,这个给她真实和乐趣的梦境到底是谁的记忆。
看着他逐渐长大,看着他和原来的画面重叠在一起,这一次梅林没有怜悯她,好像慢慢知道他们错过了遇见而后不会交际。
没有关系,还有霍格沃茨,她又这么慰藉自己。
他会去图书馆借阅书籍,他喜欢看书,泊拉是知道的,他们以前最常去市区的一个理由,孤儿院的人并不想局限,亦他们没有能力去看管好每一个孩子。既像是修道院一样的教条束缚,自由的空间却还是有一些。
但事情发生却又急转直下,他变得越来越孤僻,冷漠又暴虐,好不容易对上的面孔又模糊边界线,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