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爱惜，接触的温度。
那一瞬间，我无比眷恋阿彰的手掌。但我说不出话，只能痴痴望着他。暖色的灯光里，他的眼睛像是一片黄昏的海，摇曳的暖光闪烁在海面上，让人想要沉溺其中。
时间静静流淌。不知过了多久，阿彰放下手，清了清嗓子，脸上还飞起了和他极其不搭的红云。“前辈，你…”他的嗓子有点哑，“你口渴吗？”
我看着他放下的左手，摇了摇头，有些失落。
我想一定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清醒，才会那么想要依靠另外一个人。可从小到大，大家都说我是同龄人之中最“成熟懂事”的那一个，所以要怎么卸下负担去靠在他人的肩膀，对我来说是一个从未想过的问题。
何况，对方还是比我小四岁的后辈。
我有些清醒过来，开始程式化地输出客套话，“是我爸爸给你打的电话吧？对不起，这么晚还让你过来。其实我完全没问题，你可以回去的。”
阿彰也仿佛从混沌之中清醒过来，他定定地看着我，慢悠悠地说出三个字，“我—不—要。”
“欸？”听到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我不由睁大了眼睛，“可是……”
“前辈如果觉得抱歉的话，”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就回答我两个问题。”
阿彰坚定起来的眼神看得我心慌慌。以往这种情况，我肯定会开始东看西看、默默念经，可当下我却好像被下了咒语一样移不开和他对视的目光。
“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了。”
“嗯，那你问。”
即使心砰砰地跳，也要装作若无其事。
“你讨厌我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我纳闷，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他？
我赶紧摇头。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摇得很用力，甚至有点头晕。
阿彰脸上出现了比赛胜利前志在必得的笑容。
“所以，我可以追求你吗？前辈。”
“轰——”我的大脑又开始宕机。
怎么第二个问题如此高难度？
如果我摇头，那不就是直接否决了他追求的资格，可我哪有这样的权利啊；如果我点头，那…那又是什么情况…？
“这个、那个……”我开始结结巴巴。
仙道后辈完全没有放过我的打算，他补充道，“前辈，说好了规则是只能摇头或者点头，你不能犯规。”
可能过了一亿年。我厚着脸皮弯曲了一秒我的颈椎，自己连耳朵都在发烫。
坐在床边的阿彰肩膀一沉，好像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拧开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口，喃喃地说，“呼，从来没这么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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