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能寐的还有仙道彰。
面对渴望已久的灵-肉结合,情到深处猛踩刹车并不容易。但她的“等一下”,以及抓着他肩膀的战栗的手,都让仙道迅速清醒过来。
前几天她才说再给她一些时间,现在趁着暧昧气氛就耍赖通关,好像有点太卑鄙了。如果她能完完全全接纳自己,战线再拉长一点也没关系。反正已经等了她够长时间,不介意再多等一段。
打比赛时,类似这样的博弈他没少干过。爱情也一样,她慢热,他就要比她更沉得住气。
挺有意思的,他有这个耐心和信心。
*
明里在神奈川新闻社找到一份编辑工作,不算太轻松,加班比较频繁。
而深泽体大的校队二月下旬就通知新生入校加训。赛事不等人,三月底可能仙道就要参加大学里的第一场校际赛了。
并不算突然的分开。神奈川和东京也不过一小时车程而已,周末的时间应该是富余的,足够两人约会了……吧?
“阿彰,我临时有个会要开,可能不能和你吃晚饭了。”电话里她的声音很小,混杂着马不停蹄的打字机的噪音。
“嗯,你忙你的。”
好吧,还没有完全异地就开始见不到面了。仙道躺在打包好行李的空荡房间,自言自语笑道,“我不是黏人的人吧。”
不算,不是,不可以。年龄上的差异已经打败了他本来的成熟,行为上不能再让她对自己有年下的既视感。
他有些苦恼,但又觉得想这些没有意义,干脆出门吹吹风好了。
从楼下闲逛到海边,再压过沙滩走到熟悉的便利店,买瓶运动饮料和面包,是仙道常走的路线。
马上就要和这样宁静的生活告别了,还真是不太想回东京呐。
……
“仙道君,晚上好!”
竹本佳奈也常在这带散步,或者说她早就摸清仙道的散步习惯,逼着自己每天绕远路来制造和他偶遇的机会罢了。偶遇的程度也只是到打招呼而已,三年来都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可今天不一样,她喝了些酒。
因为迫切想要寻找一个放松的出口,于是偷拿了爸爸的啤酒,一边吹着海风,一边故作潇洒地往嘴里灌苦涩的液体。
一瓶下肚就醉得头昏脑涨了。
酒精作用下的大脑运转困难,甚至无法定位扔酒瓶的垃圾桶。该说不说是她太过努力,还是那青草般直立的潇洒发型实在太夺目,这种情形下,辨认仙道的能力也没有丧失。
“你喝酒了?”仙道愕然。
喝酒又怎样,比不上你闪电恋爱让人吃惊吧。
佳奈心里委屈,但清醒时永无机会向仙道发泄,趁着酒劲,头脑一热,眼泪就流下来。
“我喜欢了你三年,你知道的吧?!”
“就你的爱情了不起,我的努力不值一提吗?”
“……”
“……是我无理取闹了,对不起。”
没头没脑地一通发泄后,她挫败又悔恨地低下头,开始道歉。
伤脑筋啊,仙道有些为难,“你能自己回家吗?”
佳奈举起酒瓶,“可以!”接着就一个踉跄栽进仙道怀里,抱着他哇哇大哭起来。
好巧不巧碰上了下班回家的明里。
仙道双手腾在半空中,像是在投降,声音比大脑反应快,“不是你想的那样!”
明里先是一愣,快步走过去,看清是上次见过面的女生之后,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醉得很厉害啊……阿彰,你知道她家地址吗?”
仙道应声摇头,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前辈,你要不要先帮我扶一下她?”
她这是什么反应?镇定过头了吧。刚怕她误会,身体都吓得缩小了一圈,结果她这么淡定反而让仙道更心烦意乱了。
还在想怎么把佳奈送回家的明里没注意到仙道的情绪变化。找出手机后她按亮屏幕,“我们给越野同学说说吧?”
“我不记得号码,号码簿在家里。”
明里想了想,“要不先扶她去你家,我们再给越野打电话?”
她的方案没有问题,只是态度让仙道窝火。她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让别的女生去他家,说话间还让自己把佳奈背在背上,“这样是不是好走些?”
仙道闷闷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
越野赶到仙道公寓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看他跑得气喘吁吁的,明里给他递上一瓶矿泉水,“辛苦你了,越野同学。”
“哇,你的行李都打包好了吗?”看着仙道彰已经收得空荡荡的房间,越野问道,“被子都不留,你怎么睡觉啊?”
仙道笑了笑,没说话。越野从这笑容里品出了的危险的味道,咽了咽口水,立刻收声,背着佳奈迅速逃离了是非之地。
“越野说得对诶,你是不是忘了还得住一晚了?”明里开始在房间里找起装床品的箱子。
仙道站起身来,把纸箱一个个挪开,从最下面的箱子里拿出被子和枕头,一言不发地整理起来。
他没了笑容时显得冷酷十足,看上去像陌生人。明里是有些忐忑的,但不知该说什么。
“我送你回家。”
低气压了大半天,仙道终于说了句话,走到门口去换鞋。明里这才缓缓开口,“阿彰,对不起,今天开会通知得很临时,我……”
可以说是有些粗暴地把她拉过来抵在门上,仙道吻住了她的嘴唇。他没有闭眼,目色沉沉地看着她。
他吻得很用力,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明里惊慌地看向他,四目相交的刹那心里更是一紧,因为仙道很明显地在发脾气。
他的牙齿磨上她的嘴唇,像是野兽在慢慢品尝猎物。这种直白的占领让明里有些招架不住,更有些害怕,她用力推开仙道,大口喘气,“你做什么?”
“生气。”
他坦白得让明里无言以对,各方面的。
她不是很会反向输出,只是皱眉表示不满,“我提前跟你打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