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花廊的时候,李老师接了一个电话。
林伊隐约听到电话里传出了缺考,早恋,打架,逃学,无法无天之类的话。
李老师听着电话,眉头紧皱,看起来很头疼的样子。
她对电话里说道:“好的,我先跟他家里联系,不过您也知道,他爸爸不怎么管他,可能都不知道他没有来上学。”
每个学校总会有那么几个问题学生,林伊之前的学校也有。
这样的问题学生,都是让老师操心头疼的对象,身上都有着共同的标签:天不怕地不怕,一身反骨,不学无术,自以为是的标新立异。
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面对不良少年,她和大多数人一样,采取能避则避,尽量不发生任何交集的态度。
李老师挂了电话,又拨了个号码,打了几次,对面都是无人接听。
李老师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意料之中。
她回头看林伊,有些抱歉地说道:“老师现在有事,不能带你直接去教室了,你顺着这条路直走,到分叉路向右走两百米,再往左边走一百米,就能看到咱们高二的明德楼了,我们是一班,教室在五楼,你到了以后就直接进班级。”
林老师说着顿了顿,有点不放心道:“记住了吗?”
林伊乖巧点头:“嗯,记住了。”
李老师拿着手机急匆匆走了。
林伊看着李老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抱紧了怀里的课本,顺着李老师指的路慢慢往前走去。
-
高二一班,教室里。
物理老师正站在讲台上孜孜不倦地讲着课,底下昏昏欲睡一大片。
教室第四组倒数第二排。
陈子豪窝在墙边,百无聊赖转着手里的笔,表情恹恹的。
他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后边的位置也是空的。
啧,兄弟们都不在,怪寂寞的。
直到教室前门传来一声“报告”,陈子豪顿时来了精神,把笔一丢,勾住自己刚坐下的同桌脖子。
“诶,”陈子豪压低了嗓音,头凑过去,满脸好奇,“陈秃头叫你干嘛去了?”
“你先松手。”沈如轩盯着扒拉自己的黑爪子。
“嘁。”陈子豪悻悻地松了手,忍不住嘟囔了句:“你什么时候也跟希哥一个德行了。”
沈如轩慢条斯理整理好自己被扯乱的校服,闻言睨了他一眼,“换了时希,你觉得你还能好好坐着?”
“……”
靠。
陈子豪在心里骂了一声。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后桌,要是换了时希,就他那臭脾气,会直接先给他一脚。
从小到大,这大少爷就特别不喜欢别人碰他。
连现在的座位都是全班唯一的单桌,因为没人敢跟时大少爷做同桌。
除非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陈子豪记吃不记打,小时候因为老忘了这茬事儿,屁颠屁颠巴巴地上赶。为了彰显兄弟情深,学着大人的样子想跟时希勾肩搭背。
不超过两秒,时小少爷就会冷下一张脸,动作利落干脆抬脚踹人,嫌弃地让他滚。
童年不幸呀。
陈子豪捏了一把辛酸泪。
收起悲惨的童年回忆,想起沈如轩这厮还没回答他的问题,连忙追问:“你还没说陈秃头大早上找你干嘛呢?”
“也没什么,就是问我知不知道时希去哪了。我说不知道。”
时希昨天跟别人打架,被人捅到了政教处,这件事情他们俩个也是今早才从别人口中知道,时希没和他们俩说过。
“你说,咱们希哥会不会是打架打输了,觉得丢人,所以才不来学校?”陈子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
沈如轩看智障一样看他:“你觉得十个你加起来够不够时希打? ”
鄙夷的眼神。
“你……”陈子豪咬了咬牙,忍了。
虽然不爽,但是他确实打不过,这一点他心服口服。
他跟时希就是小时候打架认识的,所谓不打不相识,虽然他是单方面挨揍的那个。
时希打架是真的牛逼。
“不过好端端的,他干嘛跟人干架呀?还让陈秃头知道了。”
他们以前虽然打架,但下手知道轻重,也没闹出什么事,平时在学校里还是挺遵纪守法的。
陈子豪正纳闷呢,扭头就见沈如轩这厮已经装模作样地端正坐好,手里握着支笔,目视前方,一副“我很认真”的样子。
???
他觉得奇怪,还没反应过来,前边讲台传来的咆哮声直接吓了他一个激灵。
“陈子豪!你嘀嘀咕咕探头探脑干什么呢!全会了是吧,上来!把这题做了,做不出来就给我站着上课!”
操……
陈子豪要“死”了。
“死”之前幽怨地看了眼旁边笑得幸灾乐祸的沈如轩。
-
林伊按照李老师说的路线走着,夏日的早晨炽热难耐,她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濡湿了刘海。
林伊伸手随意抹了下,听到旁边墙上有动静,脚步一顿,下意识看了过去。
墙头上,少年背对着光,一条长腿随意垂下,另一条腿曲膝搭在墙边,肩头搭着件校服外套,姿态懒散,耳朵上的黑色钻石耳钉微闪,眼角微微上挑,墨色眼眸漆黑深邃,透着冷漠。
盛夏的清晨,枝头树梢上,蝉鸣悠长聒噪。
少年朝林伊抬了抬下巴,薄唇轻启,嗓音冷淡。
“让让。”
言简意赅。
“?”林伊愣了一下,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站在原地望着他。
时希眉宇间多了一丝不耐烦。
他抬起搭在膝盖上的手,纡尊降贵指了下林伊站着的位置。
“……”
林伊终于明白了少年的意思,原来是她挡到他了,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时希长腿一伸,轻轻松松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