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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1 / 2)

直到萧承禃身边的鹤林在外面提醒,二人才起身前往兴庆殿,参加除夕宫宴。

为了掩人耳目,萧承禃还特地换了身银白长袍。

萧懿龄看着换装过后,依旧容色出众,却神奇地不再那么引人注目的萧承禃,心中不禁啧啧称叹。

除夕宫宴一如往年,毫无波澜。除了今年多出一道群臣向太子敬酒的程序外,几乎没有变化。

不,还是有变化的吧。萧懿龄想。

去年今日,她还在为那个糟心的婚约惴惴不安,谋划良久。还有那位不同于中原女子,充满着野性的力量的茵支公主,即便身处不同阵营,萧懿龄也不得不承认她身上有着不同凡响的魅力。

还有,去年今日,她与顾定安初见。

彼时,他是护送狊乌特使团有功的少将军,又代表其父忠毅侯顾衡,所以被特赐以从五品将军之身,列座于除夕宫宴。

而今年,他已经是左金吾卫将军,堂堂正正的从三品官职,却要忙于除夕夜的京城治安,而不能出席宫宴。

萧懿龄心头的那一点点怅惘,随着酒意上头而不断扩大,撑满了整颗心。

宫宴散场,萧懿龄深夜乘马车回府的时候,还在心里想着,准备明天去金吾卫府找人。但在濯园门口看到靠门而立的顾定安那一刻,萧懿龄发现,她的心似乎被一根绣花针戳了一下,然后瞬间被另一种情绪涨满。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此刻,便值得一生。

“你怎么来了?”萧懿龄扶着顾定安的手下了马车,怔怔问道。

顾定安握紧了手中有些冰凉的小手,抬头看了看天上月亮的方位,心道时间刚好,笑着说道:“新年快乐,诸事顺遂。”

“啊?”

“我想做新的一年里,第一个祝福你的人。”

顾定安那独特的低沉微哑的嗓音,如同一阵细腻柔沙,滑过萧懿龄的心头,令她浑身一暖。抬眼与他对视的一瞬间,萧懿龄便沉溺在那乌黑瞳仁所映出的,直叫她下意识想要逃离,却又无法闪躲的绵绵爱意之中。

她十指微收,同样也握紧了顾定安的手,眉眼弯弯地笑道:“好,你也是。诸事顺遂,不要再受伤了。”

二人就这样牵着手,含笑对视,除夕雪夜,呼呼北风似乎也为这对有情人变得柔和,只剩下不知什么时候变大的雪花,飘飘然地无声落下。

“雪下大了,进去坐会儿,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萧懿龄拉着大手,便要往园子里走,却听顾定安道:“不了,我改日再来。手下有个校尉,老母亲突染重病,向我告了假,我去替他看着街面上的动静。”

今晚除夕夜,没有宵禁,不少人都出来通宵玩乐,却也是多事之秋,负责京城治安的京兆府和金吾卫均是绷紧了精神,生怕出什么乱子。

萧懿龄知道,他是掐着宫宴散场的时间来的,今夜恐怕还有得忙,而自己明日起也要开始着手魏鸿轩一案,恐怕二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这样静静地呆在一起。

想到此处,萧懿龄的心中生出一丝不舍,她拉着他的手,轻轻晃动着,垂着头不说话。而顾定安则是揉着她的指尖,低声劝慰了一会儿,才将她送进门。

·

第二日清早,一觉睡醒的萧懿龄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不可置信地望着帷帐顶。

“殿下,起了吗?”

文杏估摸着快到萧懿龄起身的时候,带着两个小丫鬟端着温水柳盐等物进来,凑到床帏边柔声说道。

萧懿龄将冬日略显厚重的床帏拉开一角,勾着文杏的脖子将她拉进来,问道:“昨晚,门口……”

还不待她说完,文杏便一脸了然地笑道:“殿下放心,奴婢们什么都没看见!”

萧懿龄看着文杏那“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的模样,越发确定了,那不是自己醉酒做的梦。

想到自己竟会做出那般依依不舍的小女儿情态,萧懿龄瞬间涨红了脸,翻身整个人钻进被子中,双腿不住地扑腾着,无声尖叫。

文杏见状,默默地退了出去。替殿下重新掩好床帏,免得被下面的小丫鬟看到,失了公主威仪。

同时,心中不禁慨叹,公主虽然智谋过人,屡破奇案,早早地便能独当一面,但到底还是年纪小,过了年才十七。文杏私心里觉得,公主往日在宫中时,还是太过谨慎威严,倒是这一年来,见过的人经过的事越来越多,人却越来越活泼,更像个年轻姑娘了。

·

萧懿龄的情绪也只是一阵儿的,待消解过去,她又如往常一般起身洗漱,用了几口早膳,便带着韩彬出门,去了东市,那栋魏鸿轩一跃而下的风晚阁。

谁料刚到风晚阁楼下,便见到了汝南侯家的次子,萧容照心心念念的那位,柳再思。

他正同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一起,在风晚阁的楼边,身边小厮的手中还拿着纸笔、纸钱、酒坛等物,一群人站在那里,时而肃穆悲切,时而慷慨激昂的样子。

“柳二郎这是在做什么?”萧懿龄走近了问道。

柳再思一回头,见来人竟是荣惠公主,神色瞬间转为惊喜,脱口而出道:“殿下!你放出来了啊!”

“放出来?”

“啊、不、不是,殿下到此地有何贵干吗?”柳再思说着话,将手中一叠纸折起,想要藏于身后,却不想还是被萧懿龄注意到。

萧懿龄只看到,那几张纸上均是不同的字迹,写的诗句中似乎有“芳魂”、“香消”等几个词。

“原来如此。”萧懿龄心道。

魏鸿轩生前是京中有名的雅妓,这些喜欢以风流不羁自诩的文人书生,自然与之有些交情。听闻魏鸿轩不幸去世,便在此吊唁一番,也算是有情有义。

想到这里,萧懿龄对柳再思一行人道:“孤也曾在临川公主的宴会上一睹魏娘子的风姿,想到美人就此陨落,不禁感伤。孤今日路过东市,便想来此凭吊一番。只是听说,这魏娘子并无父母亲人,也未曾婚配,如今无牌无灵,恐怕会成了孤魂野鬼,实在可怜、可叹啊。”

大景的风俗,人死之后,灵位和墓碑只能由亲人或配偶来立,否则就算立了牌燃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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