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有事的!”
楚云茗心知无幸,反而更加镇定,暗想:能在死前和商儿相遇相处,已是无憾。只是,从此之后她孤身一人,不知会吃多少苦……想到这里,满眼怜惜地凝视着她,心中柔情涌动,却不知如何倾诉。淡然一笑,温言道:“幸好已经离常熟不远……商儿,你以后一个人上路,一定多加小心。这把‘青釭剑’,你带着防身吧。”
柳清商一颤,心头登时涌过一股激动热流,咬住下唇,垂泪道:“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楚云茗知她聪慧无匹,但他所中的是“唐门”奇毒,除非白长春父女三人在侧,才可能有解毒之法。她一名说书女子,又有什么办法?深深注视着她,淡淡一笑,温言说道:“商儿,人孰无死,你何必伤心。能在死前和你相识,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此时已是生离死别,他已不再顾虑诸多礼仪,只想对她道出肺腑之言,确实深感死前能有她相伴在侧,自己内心深处实觉安宁温馨。
柳清商泪雨潸然,紧紧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云茗,其实,我……”
就在这时,楚云茗突然感到胸口犹如铁锤重击一般剧痛,一阵眩晕,昏厥过去。
“云茗!云茗!”柳清商大惊,连声急唤,而他再也听不到了。
在昏迷中,他还有一点昏昏沉沉的意识。似乎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晚上,陪伴紫璇在荒野露宿,她粲然的笑靥还在眼前浮现,她的声音也在耳边回响:“云茗,谢谢你。要不是你来,我……我还真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熬。”
但不一会儿,她的面容渐渐变幻,又成了柳清商,与他一起烧烤蛇肉,还斟那种“楚云茗”茶给他品。她温柔地望向他,柔声道:“其实,你就是这种茶。你就是真正的湘波绿,你就是真正的楚云茗!”
脑海里,紫璇与柳清商的容颜交替出现,又相互融和幻化,令他更感头昏脑胀,一片迷茫,梦呓般地喃喃轻唤:“紫璇!商儿……”
柳清商见他在毒性发作时还呼唤自己的名字,登时泪如雨下,幽幽望着他,轻声道:“云茗,你如此待我,我……我怎么能让你受此痛苦?”
隐隐的,楚云茗模模糊糊意识到有人为他把脉,又伏在他肩上,一口一口地为他吸出黑血,又有一双柔软的手将一种湿润冰凉的东西敷在了伤处,轻轻地为他包扎伤口,动作是那么轻柔,还将一枚微苦的圆丸放到自己唇边,他想咽下,却没丝毫力气张嘴。
后来,他忽然感到温软的双唇轻轻触到自己嘴唇上,将那粒圆丸送进,这药丸一吞,他登感浑身清凉舒爽,又昏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与意识,睁开双眼,发生自己仍置身荒野。头顶繁星满天,清风拂体,夜色清凉。
“云茗!你醒了?”柳清商一脸喜容,轻轻扶住他。
楚云茗感到身上只微微酸痛,比起先前要清爽得多,看来毒性已减了大半,心中疑惑,茫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柳清商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已经没事了。幸好这周围有些草药,我采来给你敷上,真的见了成效。”
楚云茗想起方才朦胧地感到有人为自己解毒,不禁一怔,问道:“商儿,是你救了我?”
“是啊。”柳清商轻抚他额头,又拉起他手再次把脉,放下心来,浅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会医术的吗?其实我爹是个大夫,他教过我一些粗浅的医术,后来我也跟着一个名医学过两年,师父还给了我一种治百病解百毒的药丸。我以前有一次重病,也是靠它救了性命。”
楚云茗听得一阵迷茫,依稀记得她曾说过她学过医术,此时还有些头昏,也无心细想,迷惑地道:“没想到你医术这么高明。‘唐门’的毒那么厉害,竟然被你解了?”
柳清商微微一怔,随即微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啊?不过那铁菱插得很浅,我及时为你把毒吸了大半出来,又给你服下了解毒药丸,才算保住你的性命。你这两天还要好好休养才行。”
楚云茗仍很茫然,下意识地跟着道:“你给我服下了解毒药丸……”
柳清商脸颊一阵晕红,垂下眼帘。
见她忽现娇羞情状,楚云茗一楞,顿时忆起她喂药的方式,脸上也是一红,随即心底涌出一股极为微妙的柔情,情不自禁地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温言道:“商儿,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两人肌肤相触,柳清商面颊泛起一抹红晕,但随即浅浅一笑。“我这只是误打误撞。你也救过我,我这也是报恩而已。”
看着她尽显柔情,楚云茗心中也深感喜乐无限。不但大难不死,和她之间的感情又更深一层,他已隐隐感觉到自己对她的情意,和她相视一笑。
二人此时心意相通,正情意缱绻之时,柳清商蓦地想到了什么,轻轻抽出手,垂下眼帘,轻声道:“你……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进怀庆城。”
她忽然说起进城,楚云茗立时想到她方才要自己这两日休养,念及紫璇的安危,道:“商儿,我已经没事了,明天我们继续上路吧。既然紫璇的‘来凤琴’里有地图秘密的事传遍江湖了,那……她一定会有危险!”
柳清商深知他对紫璇的关怀担忧,若换了别人,纵是嘴里不说,心底也定会有醋意,她却只微微一笑。“好。”
而次日清晨,紫璇已和叶尘枫过了开封府,走上了去扬州的漫漫长路。这一段路甚是荒僻,高山悬崖诸多,要去江南,须得翻山,或是渡河。两人选择从山下过去,顶着烈日前行,均感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听到了溪水的声音,忙奔到河边喝水洗脸。
而这时,一辆马车从他们身后不远的大路上驶过。他俩背对大道,并没有回头,根本没看到车夫位置上所坐的那名娇艳女子是那么熟悉。
原来,红衣驾车,载着丁原与雨烟一路奔驰,也入了中原。她一心要去寻那三夫人,未朝四周察看,也未发现叶尘枫师兄妹。
丁原掀起车帘,见前面有两条路,一条上山,一条继续沿河边蜿蜒前行,而红衣将缰绳一扯,引马上山。他一怔,问道:“四师妹,山路不太好走啊!”
红衣并不回头,道:“山路难走一点,但不绕弯子,会早好几天到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