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感黯然:原来,她真是因为这事放不下才会昏迷不醒。
听她提到雨烟,上官无痕的心登时剧烈抽搐。他定定心神,上前温言道:“丝竹,雨烟的事与你无关。是丁原和红衣害死她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别这么自责。”
“是啊!”凌子规柔声安慰道,“我早说过,一定会替大哥杀了丁原红衣,为雨烟报仇。你别再为这事担心了。”
丝竹含泪望望他俩,凄然垂下眼帘。
凌若夕抬眸道:“上官大哥,本来我们应该立刻去扬州杀丁原他们。不过,丝竹姐姐才刚醒来,我们能不能过两天再……”
上官无痕淡淡一笑,道:“这是当然了。丝竹的身子要紧。我也趁这两天练练武功,一定要手刃丁原!”
而此时的丁原与红衣,正住在扬州北郊“杏花酒坊”的客房里。
红衣为他不顾大局去与沁儿厮混之事责怪了他许久,丁原自知理亏,并不还口。红衣忽然问道:“大师兄,现在是什么时节了?”
“早已立秋了,中秋都过了。”她忽然如此发问,丁原感到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干什么?”
红衣冷笑一声。“你忘了吗?那丝竹姑娘是夏天服了‘炎冰散’,夏不过冬,冬不过夏。现在中秋已过,相信她的毒应该已经发作了。”
“是啊!我差点忘了!”经他一点,丁原顿时想了起来。
“我想,她这几天应该会昏迷不醒吧!”红衣讪笑道,“从这几天开始,她的身子会一天不如一天。上官无痕和凌子规一定不知道她中了毒,还以为她得了什么怪病呢!‘唐门’‘施毒至尊’的外号是白叫了吗?”
“这样美貌的一个姑娘,真是可惜了。当时给她服‘炎冰散’,本来是要挟小师妹的。可现在,又有什么用呢?”丁原想到雨烟宁死不从,不禁哀声长叹。
“你现在还在想着小师妹啊!”红衣语气中流露出嘲笑之意。“像你这样的痴情种子,真是难得呀!”
丁原毫不示弱,怪笑一声。“彼此彼此!你对那个冷如云,不一样很痴心么?”
一提到冷如云,红衣脸色顿时一黯,哼了一声。“我对他痴心又这么样?三夫人不也是一样吗?可他……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却对紫璇那个小妖精……哼!”
“你也别这么担心。”丁原知道她的心思,安慰道,“紫璇明明是对她师兄一往情深,你又不是不知道!”
红衣冷冷瞟了他一眼。“那个水性杨花的小贱人!一见叶尘枫对她没有情意,立马就转移目标了!”
丁原无奈地苦笑一声,尽捡好听的道:“紫璇怎么能和你比呢?你又美貌,武功又好,又他情深意重。放心吧,冷如云不喜欢你,又喜欢谁呢?”
红衣虽与冷如云早识,却从不知他早有婚约。而这件事,十年来他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除了凌子规兄妹由他父亲冷无言告之,再无人知晓。可他却情不自禁地将内心的抑郁全向紫璇道了出来,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
这夜,紫璇辗转反侧。想到冷如云提起他那个表妹未婚妻时内疚憔悴的神情,心里又掠过几丝淡淡的失落。
一个问题缠绕了她心中许久:既然那片金锁是冷大哥的定亲信物,他……他为什么要给我?原来,那金锁是他不慎落下被她拾到,后来她也交还给他。谁知,他留书出走时竟在信中写明“聊作纪念”。为什么他会将如此重要的信物赠予她作纪念?
想到这里,她不禁脸颊微烫,忆起了曾无数次见到的冷如云凝视自己那深邃含情的目光,微微一颤:难道,冷大哥他对我……不会的!怎么会呢?他明明一直在思念他表妹……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欢喜,又隐隐感到一丝甜蜜,诸般情绪缠绕不止,令她彻夜难眠。
而此时的冷如云,也怎么都不能入睡。这个深藏心底十年的恨事竟被紫璇淡淡的几句问话问了出来,他竟毫无隐瞒地全部告诉了她。这刻想起,更是心乱如麻。
不错,这十年来,他一直想念表妹商儿。在他心里,也早认定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子。当他第一眼见到紫璇时误以为就是表妹,后来又一段跟踪,虽一直未与她说一句话,却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的娇柔清新、真挚热诚所打动,已渐渐对她动情。之后每次见她,都情不自禁地深深凝视她。一年多前不顾危险亲入太师府将她救出,还忘情地抚摸她酷似表妹的面颊。
这几月以来,终与她成为朋友。曾假扮夫妇,共过患难,忍痛离开她后每日每夜都在思念她,就连醉酒后的梦中也全是她。如今她还为自己甘心交出宝琴。他对她的感情已日渐加深,由怦然心动转向深切爱意,只是他自己不甚清楚罢了。
追忆与紫璇相处以来的点点滴滴,他不由神思幽幽。忽然又心头一凛,暗自告诫自己:冷如云,你不能胡思乱想。如今你已经把商儿的事告诉了紫璇,更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你这样,既对不起商儿,更对不起紫璇!可幼时的柳商那熟悉稚嫩的面容这时却渐渐在脑海中隐退,浮现眼前的仍是紫璇粲然的笑靥……
八月将过。远在皇宫的楚云深夫妇也在想念紫璇师兄妹和楚云茗。皇孙子尘已有半岁,愈发雪玉可爱。寒露爱子极深,抱着他轻笑逗弄。
楚云深含笑看着她母子,微叹道:“紫璇和尘枫已走了五个月,云茗离宫也有四个多月了。不知他们现在哪儿,是不是已经会合了。”
寒露将子尘交给奶娘,柔声道:“不用担心。我想,他们可能一起去游山玩水去了。说不定到江南寻上官大哥、雨烟了呢!”
这时,有侍从入内禀告“镇远将军府”收到来信。楚云茗府里下人见主人不在,就送进宫来。
楚云深接过一看信封字迹,心中一喜,向寒露笑道:“是紫璇。”拆开来看,脸色却渐渐转暗。
寒露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紫璇遇到了麻烦。”楚云深叹了一口气,将信递给她。
原来,紫璇在信里告之那张“来凤琴”的秘密,以及冷如云中毒之事,也将自一年多前冷如云数次出手相助自己、这几个月的相处都全道了出来。最后要求楚云深派心腹将“来凤琴”尽快送到扬州“二十四桥客栈”。
寒露看罢,也长叹一声。“没想到,云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