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军回想,当初孙兴国没说调这个苏癞子来呀,这不是来捣乱的么。但是,现在被问到这话了,又不得不答,于是说道“这半月,既然是我们放假的,那这半月的工资自然照常发放”。
苏癞子一听照常发放工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大笑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就走了。大家看看,也就相继而去。到了最后,剩下了两个人没走,李永军和范文正也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呀,李永军就招呼“老师傅,你俩有什么事儿,咱们屋里来说”。
进了屋,一个圆脸的人首先笑笑说“我叫周炳坤”,再伸手一指那个个子矮些的说“他叫谢明忠,外号小个子”。
范文正这时已经找了两个杯子倒上水端了过来,递给两人后说“两位老师傅,有什么话尽管说”。
周炳坤问道“从去年,厂里就吆喝着开荒,一直没动静。后来弄了那五十来亩地,都让大家谁愿意种啥就种啥了。再到后来大干一场,弄了这么多的粪,倒是撒到地里了,可是也没翻起来呀。咱们厂到底要干啥呀”?
对于这一点,李永军和范文正还是知道一点的。就把当初吴市长的许诺等等说了一下。最后说“现在咱们厂不是走到这一步了么,所以厂长和书记准备把撒上粪的这二百来亩地作为试验田,先种上豆子试试看。如果可以的话,再大力推广,这也就作为厂里的一项收入”。
小个子谢明忠听完后笑了,说道“你们俩整天巡逻,不知道注意没注意过,咱们东边的果园,要比果园外的荒地高出能有六十多公分”。
李永军和范文正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当然早就注意到了。李永军也就问“注意到了,有什么说法吗”?
谢明忠继续说道“那么,你们注意没注意果园里面每隔三十几米就是一条小沟,整个果园里面纵横交错呀。果园外面才是一条三米多宽一米多深的大沟”。
李永军和范文正又点点头。见两人点头,谢明忠就继续说“你们可知道咱们外面的果园,下面的地分开几层么”?
一句话,把李永军和范文正问愣住了。好半天,范文正这个脑子反应快的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周师傅,谢师傅,难道说当年种植这片果园你俩参与了”?
“哦,那倒没有”周兵坤说“不过我俩是和门卫的老段基本同期过来了的,只不过比他早几个月而已”。
本来满心高兴的李永军和范文正两人一听,本来心中窜起的火苗又熄灭了,心说,你没有参与当初的建设,种植这果园,那你说什么。
就在两人感觉郁闷的时候,小个子谢明忠继续说“不过,当初我俩看到这大盐碱地里种植果树,出于好奇,问过几人,虽然不是详尽,但是知道一些。具体的理论我们也没文化,说不清”。
“是呀是呀”,周炳坤接着说“现在虽说说不明白,但是知道了当初人家说的那酸碱平衡。当时人家说的我们不懂,只是知道人家说把这些野草打烂了,那草中的汁液叫草酸。这样一层草一层土的把果园这个地方垫起来的。然后用前面河里的水大水漫灌,一遍又一遍的灌”。
“果园里面的小沟,就是排碱沟。咱们现在每年开春还都漫灌一次果园吧,根据当时的说法,就是大水压碱,再从地里出来的水就是碱水了,排放到这些小沟里。当然不能让这些水一直存放在这些小沟里,所以,果园的地面要比别处高出那么多。这小沟里的水流到果园外的大沟里,这大沟又与前面的河连通,这些水就排走了。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
李永军和范文正都听明白了,李永军就问“那么,依照谢师傅和周师傅的意思,咱们现在要开垦的地,也需要这么挖排碱沟,对吧”。
周炳坤说“我俩也是多年没种过地了,只是来提这么个建议罢了”。
谢明忠则说“根据当时的情况估算,是没有这么多粪可用的。我的意思是,那二百来亩地就不用翻耕了,直接再在上面加一层土。这样,也就相当于当初的几层碎草了吧。也依照果园的模式,将这些地分割成多块,在地里挖上排水沟,地周围挖大沟,也把排出来的碱水排放到前面河里去。这样的成功率会大一些”。
李永军和范文正,不管怎么说,那都叫初中生啊,在当时算是有文化的,只不过对种地的实践经验少一些罢了。听了二人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但是,这么大的工作量,两个人可不敢做主。
李永军就说“周师傅,谢师傅,我明白了。不过,虽然说咱们这里叫综合服务队,一切都是我俩来安排。但是,这么大的工作量,我俩恐怕做不了主。要不,咱们一起去找厂长和书记汇报一下。你们看行不”?
周炳坤就连连摇头说“我俩这也就是提个建议,至于如何操作,那是你们两个队长的事儿了。要汇报啊,你俩去吧”。
见两位老人坚持不去,再说一会儿话,送走了两人。李永军和范文正就去楼上找孙兴国和刘冬生汇报情况。
等两人说完了,孙兴国没有说什么。刘冬生说道“正愁没有办法呢,这不就有人帮着想出办法了。酸碱中和么,这应该大家都知道吧。干,现在地还没有完全化冻,再过几天,发动你们的人,就在这片撒上粪的地周围挖沟,挖的土正好将地面抬高。把地面抬起来之后,再大水漫灌排碱。反正本来就当是实验的,这一下直接做个全套的,弄完后,还是先种豆子”。
刘冬生说完,孙兴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说道“现在厂里的事儿千头万绪的,这种事儿你俩就自己做主好了,为了炼油厂的事儿,我俩这一阵子还得往外跑”,说完摆手让李永军和范文正离开。
下了楼,范文正说“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只是冒出来个苏癞子,还没有别的乍刺儿的。要是这种人多了,这个队伍还是不好带的,咱们得想个办法才行”。
李永军也没多想,顺嘴说“在生产队的时候还挣工分呢,咱们在车间的时候也没吃工分。不行就吃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