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下的王芣绥悄悄松了口气,她调整着紊乱的呼吸,看到赵战打着哈欠困的睁不开眼,她才不情愿的转到他身后摸索着给他脱衣服。
古人的衣服就是繁琐,一个绳一个带的还真是不好解,王芣绥还得一边弯着腰,一边侧着身子,还要时刻跟赵战保持着一定距离,再一点点的解开衣绳。
等赵战身上的第一件外衣被她成功脱掉时,她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手心也黏糊糊的。
天知道,她紧张的不行,手也抖动的厉害。
第二件衣服的衣绳在哪儿?王芣绥围着赵战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这该从哪儿下手?她为难。
“好了,我要睡了。”赵战看她摸索了半天才给自己脱了件外衣,简直比蜗牛还慢,里面的衣服他就将就着带着睡吧。
王芣绥如释重负,她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虚汗。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不就是给自己的丈夫脱个衣服么,又没怎么样,至于吓成这个怂样吗?”她暗骂自己没出息。
但转念一想又不能一味的埋怨自己,谁让他长的还算好看呢!
赵战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眼睡觉。
王芣绥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她轻轻拉开门出去,然后转身合上门,她长叹一口气,走到石桌前坐下。
太阳光有些刺眼,圆石凳被晒的有点温热,温暖的风夹着燥热,王芣绥只觉全身黏腻,热的难受。
她想要洗澡,但竹叶和兰花又都不在,她不知道去哪里打热水,只好作罢。
环视小院一周,王芣绥看到身后有一处树荫,她站起来,走到树荫下,感觉凉快了许多。
“少主,不好了,出人命了。”一个急切的声音闯入院内,把王芣绥吓了一跳。
来人没有看见躲在阴凉下的王芣绥,他直接走到赵战所在的屋门口,用力敲敲门。
赵战拎着外衣,打开门,揉揉没睡醒的双眼。
“少主,庄园里有人打架,有一个女子流了好多血,侯爷和夫人又不在府内,所以小人只好来找少主了。”那人急急慌慌的,脸上的惊恐甚浓。
“走,去看看。”赵战心中惊疑,庄园里怎么会出人命?
他仰头,往空中喊了一嗓子:“陆丰军、关润泽,跟我去庄园,你去找府医。”
那个下人慌慌张张的拔腿就跑。
他这一嗓子不仅叫来了陆丰军和关润泽,还有一旁的王芣绥。
几个人匆匆走到庄园,见膝盖高的麦田处围了一堆人。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痛苦的搂着小腿。
人群见少主赵战带着人过来,纷纷让开一条道,等人都过去,又都纷纷好奇的围了上去。
地上的妇人蜷缩着身体,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眼看这些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王芣绥被围的胸口发闷,她低头看那妇人脸色焦黄,腿下一片猩红,四肢抽搐。
吓的她大喊:“你们都围成一堵墙了,她还怎么喘气啊,都快散开。”
但是人群里三三两两的人在窃窃私语,几乎都没听到她的喊声,有几个听到的也装作没听到一样,仍旧一动不动。
赵战见人群没有动静,再看看地上的妇人脸色越来越差,他大吼:“都让开。”
陆丰军和关润泽也上前驱赶拥挤的人群。
听到少主的命令 ,一些人开始向四处散开,一些人依然无动于衷,还是在陆丰军和关润泽的催促下才不紧不慢的往后退了几步。
“府医来了”那个下人请来了府医。
一个瘦弱的白胡子老人提着一个木箱走过来,他望望地上的妇人,打开木箱拿出一个药丸,掰开妇人的嘴喂下去,然后招呼几个人把妇人抬到阴凉处,开始诊治。
赵战担忧那妇人的安危,走过去,看看医治情况,众人纷纷跟过去。
王芣绥看着被压倒一片的麦苗上沾染了许多血色,心中惊惧。
这时竹叶和兰花正大步跑过来。
“少夫人,您没事吧。”竹叶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王芣绥别开眼,看到竹叶担忧的神色,鼻尖一酸,摇摇头笑着说:“没事”。
兰花扶住她另一只胳膊,脑袋往后缩了缩:“少夫人,咱们回去吧”。
“好”王芣绥见兰花拉着自己,还把头躲在自己身后,她知道了,兰花胆子小,害怕了。
竹叶倒是好奇的望向另一边给妇人医治的府医:“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竹叶你还看,少夫人,咱们还是快走吧。”兰花拽着王芣绥就往外走。
竹叶这才追着王芣绥一路出了庄园。
回到院子里,被吓的腿脚发软的兰花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竹叶则心事重重的往门口张望。
王芣绥走到水缸前,蹲在地上,她无意间看到一群蚂蚁正在分食一条大青虫,头皮麻成一片。
“少夫人”陆丰军和关润泽一左一右跟着赵战,一同进到院中。
王芣绥走过去,看三人脸色并无异常,她想那妇人应该是救回来了。
“人怎么样了?”竹叶问陆丰军。
陆丰军看看她,点点头。
“当然没事了”倒是一旁的关润泽双手一拍,自信满满的朗声说道。
“那就好!”兰花的脸上终于浮上了以往的笑容。
赵战干咳了一声,竹叶和兰花才想起来,少主想吃的绿豆酥她们给忘了端上来。
两个人从屋里端来四盘黄灿灿的绿豆酥放在石桌上。
“少主,少夫人请慢用。”竹叶给其他三人悄悄使了个眼色,三人会意,准备一同离开。
“站住,等会还有事。”
四个人分不清少主的话是对谁说的,所以都留了下来。
王芣绥坐在桌子旁,见赵战只顾自己一口一个的吃,全然不顾别人。
看不下去的王芣绥伸手端起一盘子的绿豆酥递给站成一排的四人。
四个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赵战,见少主没表示,他们慌忙笑笑,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