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芣绥也不挣扎,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被装进一个黑漆漆的车厢里。
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她伸手试探的摸着身后的车厢,木制的,还有雕刻,她摸不出雕刻的是什么图案,反正是一道一道又一道的刻痕。
车子晃晃悠悠的开始前进,王芣绥知道自己要离开这里了,她没有任何留恋,反而有种庆幸和解脱的感觉。
风从车子缝隙中挤进来,凉爽又舒适,王芣绥感觉全身疲惫,她需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有逃跑的机会,她可不想做那替罪的羔羊,任人宰割。
车晃动的厉害,王芣绥被惊醒。她缩在车厢一角,生怕晃动的头撞上车厢。
然而下一刻车厢又恢复了平静,继续快速的奔跑。
赵战骑着黑马,带着收来的果蔬,还押着一个农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停在问礼侯府门前。
问礼侯是鲁王鲁泽升建国初期册封赵戒的,距今一年有余。
升运是芦泽国的年号。
升运一年春,赵戒任兵部尚书,兼问礼侯。
升运一年冬,赵戒以旧疾复发为由辞去兵部尚书一职。
鲁王命他为外理司,把控出口外邦的一切事物。
问礼侯一职本就是个虚名,因为内理司本就设有礼部。
但问礼侯三个字也是当今君主鲁王提笔所赐,即使赵戒没有实际职务,但侯府也享有其他同等侯府的待遇。
如今赵戒是外理司,外边的人称呼他为理司,而在家里人们都称呼他为侯爷。
赵战翻身下马,陆丰军和关润泽跟在左右,他令其余人将果蔬运至理司库房入库。
“把人带上来”说完赵战率先进府。
陆丰军和关润泽押着王芣绥跟在赵战身后。
看到老管家周睿特地守在门口,赵战眼眸一挑,有事?
“少主,内理司钟郁南来了,侯爷的意思是,让少主先避一避。”周睿凑上去,小声地说。
“知道了周叔,那我从后门进吧。”赵战往门里斜瞪了一眼,颇为烦躁的带着人就要离开。
“五郎啊,你回来的正好。”钟郁南笑哈哈的从二门走出来,刚巧碰到要找的人,不禁喜笑颜开。
赵战看着眼前的人,只好用力挤出笑容,呵呵一笑,拱手施礼:“钟世伯安康”。
这个钟郁南最喜唠叨,尤其是见了俊秀后生,那更是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
以前他和赵戒是同村,小辈的赵战从小“深受其害”,以至于一听到他说话,就下意识的揉揉耳朵,想尽一切办法想要逃离。
真不知道如此啰嗦的一个人怎么会当上内理司的?赵战好奇,忍不住抬眼打量。
只见钟郁南上前拍拍赵战的肩膀,他黑白相间的长胡子一摇一晃的,看的赵战一阵错愕。
他在心里总结出一句话:原来不止岁月不饶人,唠叨也是会使人变老的。
“我刚才还和你爹提起呢,主上觉得户部尚书陶圣礼的嫡女陶莹玉,温婉贤淑与你正好相配,所以特命我来牵线搭桥,明日早朝颁旨赐婚。”
钟郁南收回手,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后辈,他高兴的咧着嘴,将这个好消息一口气说了出来。
“兄长刚才不是说,择日吗,怎就明天了?”赵戒根本不想和户部扯上关系。
“哎呀,老弟,这天大的好事,就不要多磨了嘛!”
正当赵戒为找不到搪塞的理由而苦恼时,一个绿衣女子被人带上来,他看看儿子,突然眼前一亮。
“哎呀,你这个孽子,还没成婚,竟这般大摇大摆地往家里领女人,成何体统?”赵戒怒目圆睁,气的直拍胸口。
“父亲,我没……”赵战想要解释,却被父亲打断。
“住嘴,你这个逆子,明日就给我下聘礼,娶这女子为妻,不然你让我有何颜面,面对厚爱你的主上啊。”赵戒才不管这女子愿不愿意,只要能为他侯府挡过这一劫就好,他偷看了眼面带笑意的钟郁南,故作掩面痛哭流涕。
钟郁南一看这景象,也不免为赵戒感到惋惜。
不明所以的王芣绥被马车晃的晕车了,胃里酸水不断翻涌,实在是忍不住,她连连干呕几声,痛苦的蹲在地上。
在场的人都震惊的看着她,然后开始脑补,这是害喜了?
钟郁南本来还想说让赵战纳她为妾,照样可以娶户部尚书之女,可那户部尚书明确要求,他的女婿可以有妾,但不能有孩子。
“混账,你看你干的都是什么混账事?”气呼呼的赵戒抬脚就要朝赵战踹过去。
钟郁南慌忙一把拉住,他劝慰道:“那个,贤弟啊,你也不必上火,有子嗣是好事啊。只是,这户部尚书的嫡女……唉,实在是可惜啊。”
赵戒一听钟郁南松口,提着的一口气才缓缓放下,他面上仍是气愤难平。
“还要麻烦兄长在主上面前多……”
钟郁南摆摆手打断他欲说出的话:“哎?我知道,贤弟不必多言,主上只会知道五郎已经定亲明日娶妻,其他的都不会从我嘴里知晓。”
看到钟郁南如是说,赵戒忙上前跪地行了大礼。
“使不得,使不得,贤弟快起来,我这就进宫面圣。”搀扶起赵戒,钟郁南告辞离开。
赵戒等人一同送至大门外,等钟郁南的马车走远,才转身回府。
捂着胸口的王芣绥胃里酸水上返,她脸色蜡黄,不住的拍着胸口。
赵戒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儿子。
赵战急的脸红脖子粗的,当即就要上前解释。
“给我闭嘴,带上她,到我书房来。”赵戒生怕儿子再多生事端。
他现在想只要不娶户部尚书之女,儿子娶谁都无所谓,都动摇不了他外理司的地位。
陆丰军和关润泽守在书房大门外,费佞和汤权守在书房内门口。
书房门合上,赵戒端坐书桌前,赵战和王芣绥并排站着。
见女子面容憔悴,身高和妻子有的一比,赵戒冲她温和笑笑。
“你叫什么?家在哪里?家中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