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
刚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有些松缓,随着二拜高堂这句喊声,那个婆子再次按住她的肩膀,膝盖朝王芣绥的腿弯一顶。
毫无防备的王芣绥双腿跪在地上,被那婆子按住肩膀和脖子,磕头。
这婆子欺人太甚,王芣绥仰头怒冲冲的朝婆子的方向瞪过去,只可惜红盖头将她脸上的表情遮的严严实实。
此仇不报非君子,王芣绥想要掀开盖头看清婆子面容,但是手刚握住盖头边,喊声又起,她只好咬牙想,这账以后再算。
“夫妻对拜”
“太子贺礼到”
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横插进来,所有人都将目光对准来人,只见他金黄的衣服上绣满了金色的竹子和竹叶。
“太子赐鸳鸯戏水玉石一对,愿一对新人,长长久久,和和美美!”那人扬声高喊。
“臣携全家谢太子殿下厚礼”赵戒跪地谢礼,礼堂上的人也纷纷跟着跪下。
愣在地上的王芣绥被赵战揽住肩膀硬按到地上磕头。
赵战磕头行礼谢恩:“臣谢太子殿下恩赏”。
“恭喜啊,侯爷!”赵驹皮笑肉不笑的说。
赵戒起身,拱手迎上去,笑道:“多谢多谢,赵先生一路辛苦,快快请坐。”
赵驹回礼,轻笑道:“我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侯爷了。”
“那我送先生”赵戒做个请的手势。
“唉?良辰吉日不可误,侯爷不必亲自相送以误了吉时。”赵驹摆摆手,示意他不要送。
赵戒扭头对大儿子说:“谨儿,替为父送送赵先生。”
“是,父亲。”赵谨走来,冲赵驹温和笑笑。
“赵先生,请。”
王芣绥惊呆了,太子,这可是皇帝的接班人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出手这么阔绰!鸳鸯戏水玉石,肯定值不少钱吧。
赵谨前脚刚送走赵驹,走到礼堂,就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麒王贺礼到”
来人穿着一身碧绿的衣服,衣服上点缀着金黄的梅花瓣。
麒王是谁?肯定大不过太子,王芣绥不由好奇这个麒王会送什么?
“麒王送碧玉钓鱼竿一副,以愿一对新人,幸福美满,年年有余!”
啥?碧玉钓鱼竿?听着也不便宜,只是不知道好不好用,王芣绥想象着碧玉钓鱼竿的样子,定是翠绿翠绿的。
赵戒跪地谢恩:“谢麒王殿下厚礼”。
屋里的众人刚起身,又再次跪下,后知后觉的王芣绥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又被赵战按住磕头。
“臣谢麒王殿下恩赏”。
赵戒起身笑着迎道:“黎先生一路辛苦,快请坐。”
“侯爷您客气了,在下还要回去复命,下次再来向侯爷讨碗喜酒喝吧。”黎度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新郎新娘,眼含深意的笑着说。
“也好,那我送黎先生。”赵戒笑笑说。
黎度扯扯嘴角,浅笑道: “侯爷留步,在下身份微薄,哪敢劳烦侯爷相送,侯爷,眼下还是拜堂要紧啊。”
“黎先生过谦了,您可是名满京城智慧无双的名士,赵戒自愧不如。”赵戒恭维道。
“侯爷说笑了,不如让二公子送我一程如何?”黎度看向赵端点名道。
“好啊,就由我来送黎先生,父亲您快坐到高堂之上,免得误了吉时良辰。”赵端早就想结识一些智谋过人的人物,此时,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已迫不及待。
“也好”赵戒看二儿子欣喜的神色,心中隐有不快。
赵端送人刚出侯府,就带着一个人来。
“炙城王贺礼到”
来人一身青色素衣,风尘仆仆,他从腰间解下包裹,打开,拿出一个个巴掌大的布袋。
“这是莲子、花生、红枣,桂花,炙城王特意送给两位新人,祝愿你们早生贵子,情比金坚。”
说完,他目光灼灼,审视着众人的眼睛。
惊讶、不屑、鄙夷、同情、欣喜,应有尽有。
“多谢炙城王”赵戒躬身行礼,亲手接过礼物。
“赵战谢炙城王恩赏”赵战起身鞠躬致谢。
王芣绥疑惑,这个炙城王不用跪吗?为何除了她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礼物虽然不金贵,但寓意通俗易懂,看来这个炙城王还挺实在的。
下一刻,王芣绥也被人扶了起来。
赵战丢开手中的红绸,走过去,拍着那人的肩膀,颇为意外的问:“陈滔,你是怎么赶来的?”
“骑马”陈滔言简意赅。
赵战意识到陈滔有意隐瞒,也就不再多问,他招来管家,让他带陈滔去休息。
婆子推着她的肩膀,王芣绥顺从的挪动膝盖,调整身体的方向,然后被人按住肩膀磕头。
“夫妻对拜”
她磕头,凝眉不解,为啥一拜天地不磕头,二拜高堂和夫妻对拜却要磕头呢?
这不明摆着是对天地的不敬吗?
“礼成,送入洞房。”
王芣绥被搀扶起,在婆子和红绳的带领下,一路左拐右拐来到一个大红毯铺就的房间里,被人按坐在柔软的床上。
“下去吧”赵战勉强维持的微笑在转身的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房间里本来要伺候的丫鬟和婆子个个蜂蛹而出,房间里寂静一片。
王芣绥听着地上挪动的脚步声,心噗通噗通乱跳一团。
眼看那双黑靴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王芣绥不由攥紧手中的红绸缎,她紧张的手心冒汗。
那脚步在距她一步远的地方停顿下来,接着掉转方向离去。
关门的声音传来,王芣绥静静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寂静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于是她偷偷扯下红盖头,一眼看见桌上的各色点心,早就饿的腿软的她,瞄了眼安静的门口,快速抓起一把点心,不住地往嘴里塞。
“咳咳咳”她吃的太猛了,呛的两眼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