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笑着的,他的笑容是从心底发出的,他周身有着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
我那时还小,身边没有太多伙伴,几个兄长都年长我不少,他们不爱带着我一起玩,总嫌弃我拖累他们。
只有他愿意带着我一起玩,他带着我读书、写字、背书,辅导我的课业,也会带着我去钓鱼、捉鸟、抓小兔子。
我和他在镜庐相处了五年,我们一起游历过附近的山水,一起清谈,最长的一次达三天三夜,一起写诗、评诗、论文,一起做胭脂首饰,编制花环……
太多太多琐碎细腻的事了,在那些点滴中,我们是彼此最为真诚的同伴,最契合的伴侣,我们是这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我知道他的志向,他的无奈,他所有一切都努力,当年在镜庐我愿意放手,让他去建康追寻他的梦。”
元如芮听着邵玖这一片真情的告白,她不知道如何去评价这段戛然而止的感情,但她从邵玖的眼中,看到了一股炙热的、燃烧的火焰。
“你还爱着他,是吗?”
这几乎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毋庸置疑的,邵玖还爱着那人,她的爱意在她的言语中,她的眼睛中。
那种飞蛾扑火般的热烈是元如芮不曾看到的,至少这份情不曾属于刘瑜。
“我不知道,娘娘,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我只是感觉有一团火,它在燃烧着,要将我烧成灰烬。
因为这一缕青丝,抑或是因为这半句诗文,娘娘,他还不曾忘记我。”
“你如何知道?”
元如芮不知道邵玖为何如此肯定,她可以肯定邵玖绝不可能与那人有过联系。
“不见山上松,隆冬不易故。
不见陵涧柏,岁寒守一度。
这是他的诗,我知道他还记挂着这一段情,只是他找不到我罢了。
娘娘,妾年少时曾遇见过一个惊才绝艳的人,他惊艳了妾那段最童真的岁月。
此后岁月流转,无论是何等英雄豪杰,再也走不进妾的心里了。”
邵玖的眼中闪烁着一道奇异的光,那目光缥缈,远涉河山,最终落到了建康城中那个青衣青年身上。
青年似有所感,抬起头看向了北方,目光遥遥,寻觅着那个虚无的身影。
“琼之,是你吗?”
可惜回答他的只有瑟瑟的秋声,青年垂下眼眸,漆黑的眸子中难掩失落的神色,忽然目光坚定起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而抬起头,对面前的人说:
“太子殿下,臣请求出使北朝魏国,以贺新帝登基。”
刘瑜在和王蒙定下对北凉作战的战略后,心中仍然记挂着病中的邵玖,他知道邵玖的性子,必然不会乖乖听话的。
可是他又不想让人知道他去看望邵玖的事情,就屏退了宫人,自己悄悄便服出门,来到含章殿外。
想着悄悄看她一眼,只要确认她平安就好。
不料听到这一番肺腑之言,一时间愣在原地,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他转身正要离开,就被皇后的暗卫发现了行踪。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