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老王这凝重的表情，让江珏心沉了一半。
孟彤转向江珏，两人对视了一瞬。江珏咬紧下唇，还是先把老王让进屋里。
老王向里探了探头，脚下没动分毫，“你们家长呢？”
“啊？”江珏懵了一下，“出差去了。”
老王背过手，小幅度点点头，“我就不进去了，跟你俩简单说一下。”
“这个...”
女孩们充满信任的眼神，看得老王不自觉躲闪，他轻咳一声，“这个...我跟秦希希家长沟通过了，她的家长也说再考虑考虑。”
江珏急了，考虑考虑的潜台词不就是没戏。
“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老王打断了两人的话头，“你俩现在该考虑的是开学考试，至于别的就别想太多，大人们也有自己的考量。”
老王实在承受不住女孩们受伤的眼神，简单说了几句就告辞了。
走出几步后，江珏和孟彤叫住了老王，声音里带着哭意，“谢谢老师。”
老王叹了口气，抬起手臂摆了摆，“快回去吧，天冷。”
坐在江家车里，老王摘下眼镜哈了口气。
都说老师的职责是教书育人，可家长有时候就像老师和学生之间隔着的翻不过的山。他咧起嘴角自嘲一笑，还以为自己能保护住自己的学生们，还以为可以让她们的青春不留遗憾。
老王的谈话虽然对秦家父母的决定没有改变，但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江珏两人告别老王后，还在床上苦苦思索下一位救兵时，大门又一次被敲响。
“希希！”
江珏二人把站在门口的秦希希翻过来看过去，在她身体上寻找着。
“哎呀，他没打我。”秦希希笑着举手投降。
江珏孟彤像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在她身边傻站着，她叹了口气，拉着两人直接上楼。
进门时，江珏不小心刮倒了放在桌上的香水瓶。
玻璃瓶倒在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里面透明的液体一股股流淌出来，本来清新的甜味，也因为流淌数量过多而发苦。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胆汁一样苦的芳香。
真苦，像江珏心里一样。
孟彤眼疾手快地扶起瓶子，又从架子上扯过纸巾擦掉积成小洼的香水。
秦希希把苦涩的空气吸满胸腔，压着酸意，试着扬起嘴角想要缓和气氛，“没事，我再给你买一瓶。”
江珏低垂的头用力地左右晃着拒绝。
孟彤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擦着早就擦干净了的桌子。
秦希希心里酸酸的，有血缘关系的爸妈不但无法理解，反而拼命责备自己，而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们和老师们，却在关心自己，为了自己那虚无缥缈的梦想而努力着。
谁说亲人的定义就一定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呢？
秦希希清了清嗓子，“你俩先别担心，我有一个想法，等我整理清楚再跟你们说。”
二人面面相觑。
秦希希笑着拉高被子，“现在先让我睡个好觉。”
江珏二人带着满头的疑惑把卧室让给了秦希希，两人回到楼下窝进沙发。
江珏挠挠头，这大概就是我不懂但我支持吧。她掏出了手机，已经中午了，秦少昂那边也该有个结果了吧。
眼看着太阳就要打卡下班，江珏心底发急，这别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孟彤调着电视，看着江珏坐立不安的样，上前拍拍她的后背。
B大的成绩她看了，对于秦少昂排在自己后面这件事，孟彤是不相信的。
虽然她在学习方面一直很有自信，但就像希希说的那样，学习好和有天赋是两码事。
“第一那人我之前见过。”
江珏转过头，“他学习很好吗？”
“嗯...”孟彤锁紧眉头，思考了一下，“他胎投得很好。”
虽然，但是，江珏手舞足蹈比划半天，终于说出了口，“嗯...有我好吗？”
“这个...”孟彤有点难形容，“嘶——怎么说呢，有点像柯南和金田一，不是一个位面的，很难比较啊朋友。”
江珏点点头，悟了。
天擦黑时，江珏终于等来了今天手机第一响。
不过不是秦少昂，而是秦绍阳。
[阳光开朗大男孩：嘿，我哥在家呢你别担心]
江珏瘪瘪嘴，敲动着键盘。
[我和我最后的倔江女士：他咋样
阳光开朗大男孩：[敲头]不太好]
江珏心又揪了起来，她直接给秦绍阳拨了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才接通。
“咋这么慢？”
那边秦绍阳用气声回答着，好像特务接头。
“我哥刚刚在我旁边啊。”
江珏转了转手里的笔，“今天什么情况啊？”
秦绍阳停顿了一会，支支吾吾地说：“我哥他...反正...哎，反正不太好。”
江珏心跳空了一拍，追问道，“怎么个不太好，你快说啊。”
秦绍阳理直气壮，“我哥不让我说啊！”
“你...你咋啥都听你哥的，你哥宝男啊！”
陷入自证陷阱的秦绍阳，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哥宝男，像倒豆子一样，把他哥刚刚交代过不让说的事，一五一十地完完全全地说了出来。
临了还来一句别说是我说的。
晚上躺在床上，秦绍阳的话一句一句划过江珏眼前，像是充值过的超级VVIP弹幕一样，关都关不掉。
她翻过身，把脸用力地埋进枕头里。
“B大领导说虽然第五，但只要不继续申请审核，依旧能保送。”
“秦少昂不同意。”
“付教授偷偷告诉我们第一名有点来头。”
“我爸妈同意了，下周去签字。”
江珏抬手死死捂住耳朵，她不想听了。江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