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说的“试试”,就是完全能行的意思。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再一次即将面对天雷的候,他又突然想起之前在山河图中遇到的心魔了…… 当,在师父的开导下,桃夭夭克服了心魔,接受了自的弱点。 论理他应该无所畏惧了才是。 后来,他甚至还独自触摸了雷灵。 不可能会再害怕。 可是…… 难的是,明知道不可能害怕,不可能对自有威胁,但还是有所顾虑。 他下意识仰头,空茫的桃花眼望向天际,又在无尽的黑暗中,一无所获地收回目光。 色有些无助的茫然。 风行止并没有催促他,只是放缓了声音,道:“此次试炼,不会让你直接以身扛雷劫,更不需要受苦,你只需要沉心静气,按我说的来做,就可以了。” 个解释听起来就简单了,比昨日道潭还要轻松千百倍,连痛苦不用受。 但是,桃夭夭的双手越握越紧,抿紧的红唇也少了些血色。 从妍丽的脸到纤的脖颈,几乎成了统一的一片雪色,白让看一眼,就觉荏弱单薄。 他深吸了口气,低下头。 风行止轻轻抚了抚他今日有些蓬松卷曲的乌发,无声地安慰。 许久,那双攥紧的手才缓缓松开。 桃夭夭抬头,抿唇朝风行止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道: “我想我可以的。之前在山顶上,我还直接摸到雷灵了。” 区区打雷而已,又没有危险。 风行止定定注视了徒弟片刻,忽然道: “你不是在害怕天雷。” “是天雷让你想起了其他事情。” “心魔已除,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感到恐惧?” 桃夭夭闻言怔了怔,呼吸急促了几分,又逐渐慢下来。 他抬起手,按住了心口,想了好久,才问: “师父以前会不会觉孤独?” “……有过,但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感觉。”风行止如实相告。 桃夭夭的色一变怅然,想了想才小声开口: “我觉拥有感情,是一件幸福的事。但是,同样的,些感情也会让我患患失,常常不能自控。” “些年,师父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觉安心,只要开口呼唤,您就一定在,一定会回应我。” “看起来像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情。”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师父离开的间稍微久一点点,有候没到一柱香,我就会开始觉恐慌。” “非常不安,害怕一个。” “甚至,我也不愿意和师兄师姐过多地接触,好像只有师父才是安全的,会包容我的。” “可不是……以前在山河图里,师父就开导过我的问题吗?为什么现在,我又故态复萌?” 桃夭夭抬手捂住了脸,弯下腰,深深吸气。 风行止缓缓抚摸着他背上的发丝。 候的桃夭夭,只需要倾诉,需要一口气说出来的勇气。 “我觉我的勇气远远不如师父,我的勇敢,和师父的,不一样。” “是哪里不同?”风行止耐心地问。 桃夭夭放下手,露出一张已然红了眼的芙蓉面,小声开口: “师父不会害怕一个,不会怕夜里醒过来,没有师尊在身边,不会怕师尊一走就不回来了。” “哪怕师父一直对我好,只陪着我,从来没有离开超过一柱香,我依旧无法说服自。” “在山河图中的候,我说,我怕我死在外面,没有知道,没有会为我惋惜伤心。” “如今师父成为了个会保护我、记住我、陪伴我的,我的诉求却改变了,寸进尺。” “我开始变贪心了。” “不再单单只要外在的陪伴,而是开始奢求,企图排解灵魂上的孤独。” “我慢慢发现,孤独和孤单,似乎并不一样。” 桃夭夭说完,便微红着眼眶,朝风行止伸出了双手。 风行止如他所愿,接住了他。 一回,不再只是克制地握着手腕或者手肘,而是直接将他的双手,握进了掌心。 也大约是隔四年之后,师徒俩再次掌心相贴。 不同的是,此刻的桃夭夭除了拥有和第一次一样的好奇之外,还有无法排解的孤独。 风行止眸色沉静,似乎并无波动,却深深地望着他,缓缓道: “师父不会有种感受,但你会有。” “为,有情才孤独。” “拥有情感,多候,需要承担的不安和恐惧,比无情要多多。” “无情之,甚至感觉不到恐惧。” “不是贪心,也不是寸进尺。” “是有情的本能索求。你并不是变懦弱了,相反,正为你变更加勇敢,才有意识、有勇气地选择直面深的弱点。” 桃夭夭缓缓垂下眼睫。 蝶翼似的轻睫微微一颤,无声无息的一滴泪珠便滚了下来。 他已经有四年多,未曾像孩子一样,在风行止面前落泪了。 风行止腾出手,指腹拭去那颗滚烫的泪珠,抬眸看了看天色。 无边力悄然施法,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转瞬间就阴云密布。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沉重的雷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