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以身相许。可我真的不能嫁给你。”
张顺一愣,从火光中抬起头瞧她,笑道:“你胡说什么呢。”
“我……”菀繄哑语,她知道张顺是个小太阳,天生带着一种温暖治愈他人的特性,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有一种不同于他人的偏爱。
或许是女人天生的感知力,她无法言表却能肯定的感知到这一点。
她拧着眉,疑狐的问:“张顺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问这话,语气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似的,单纯而疑惑的,不带有任何少女的羞涩。
可张顺听了却慌得立刻站起来连连摆手,“啊?不是不是,那、那个。”却被炭火盆掉出来的木炭砸了脚,一时间疼得在原地直跳脚。
菀繄见他这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张顺低着头,有些吞吞吐吐:“其实……”他思忖片刻,心一横,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哎呀,因为你是姑娘家嘛,其实当初有件事儿没好意思说,怕你觉得我轻薄。”
莞繄见他欲言又止,有些好奇问:“什么事?”
张顺有些尴尬的顿了顿:“当初第一次见妹妹时,其实是想问问我们是否以前见过,总觉得妹妹面熟,但仔细想来,我自小长在江州,而你在北方,想来是没有见过的。”
菀繄歪着头看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怪就怪在……我某一天突然忆起来,前些年我做过一个梦,我梦到过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
“和我一模一样?”
“对!”他万分笃定,“是一模一样!当时已近傍晚,江上起了一层雾,你撑着一叶扁舟,自小孤山下缓缓而来。像是认识我一般,还站起来与我打招呼。”
听到这,菀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问道:“那你答应了吗?”
张顺摇摇头:“没有,我当时懵住了,等反应过来要解释的时候,发现江面上空无一人。”
菀繄道:“可是我从来没有去过江州,你怕不是被鬼魅缠身才做了这样的梦。还好你在梦里没有答应她,不然你就惨了。”
张顺回忆着,觉得那应该不是鬼魅,鬼魅是迷人心智的,而那姑娘的音容笑貌就像是邻家小妹般亲切。没有炽烈冲动的男女之情,相反,心里是一种归于故土的平静,茫茫无际地延伸到小孤山下,浔阳江头。
这种感觉在醒来后一直念念不忘。那副淡薄的画面每每回忆起来,在他心里竟变得异常明媚而鲜活。
后来他终于明白,那是一种此心安处是吾家的归属感。
叫他至今不敢忘。
而第一次见到宋菀繄时,他整个人都傻了。他想他应该认识她的,在很久很久前就认识了。
炭火旺盛的燃烧着,有火花不安分的迸溅出来。
屋子里越来越暖了。
“张顺哥哥,你怎么了?”
他低着头:“……没事。”
……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说,人有上辈子吗?”
“……我不知道。”
“红薯好吃吗?”
“嗯,好吃。”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从大雨滂沱变成如今的淅淅沥沥。菀繄这才发现他的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
“张顺哥哥,你把衣服换下来放在火边烤烤吧,不然生病了,咱俩谁也照顾不了谁。”
张顺想铁骨铮铮的汉子哪用这么矫情,便道:“不要紧。一会儿就干了。”
菀繄想了想,主要她家里也没有男人的衣服。
“女装我觉得你应该……不接受吧。”
“哎哟真不用,我一个整日在水里混的,淋点雨算什么呀,阿——嚏——!!”
菀繄:?
张顺:“……”
有时候打脸来的就是这么快,所以人万不可盲目自信。在这件事上,他最终还是输给了那个突如其来的喷嚏。
他脱了衣服,裹着被子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菀繄问他:“你会做面片儿汤吗?”
张顺抬头:“怎么,你没吃饱啊?”
“也不是。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我娘总是给我做面片儿汤。”
张顺:“……”
这是话里有话啊。
然后接下来。
……
菀繄坐在床上看着他,看他可怜巴巴地裹着棉被站在灶台边,手里拿着刀,笨拙的开始切面片。
说实话,张顺有点后悔主动请缨来接这个丫头了。
但是他能反悔吗?他不能。
“你吃蒜吗?”
“吃!”
张顺随手拍了几瓣,剁碎,丢到一边备用。
菀繄知道他善良,无论是那个梦也好,还是现在做面汤也罢,为了接自己回去已然费尽了心思。
菀繄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叫了声哥。
那一瞬间,切面声戛然而止,张顺有些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
“哥,少放点盐。”
菀繄朝他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