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是来告别的吗?菀繄想。
宋菀繄把脸往被子里缩了缩,其实她心里难过的要死,可又如何呢?他已经和她选择了不一样的路。
“菀繄,你我之间,非要如此吗?”吴用问。
“此番一去,或许……”
“可造成这一切的究竟是谁!”宋菀繄实在是太生气了,眼泪直接就滚了下来,“你明明可以不选择这条路的!”
“你不说,可你心里就是,就是把宋江看得最重……而我,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声音落下,室内突如其来的寂静,吴用听见细微到难以捕捉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吴用不知道她原来会这么想,几乎是踉跄着奔了过来,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傻孩子。”
宋菀繄任由他抱着,也不挣扎,一双眼睛没有任何光彩,如木偶一样呆滞着。
“我想要打开先生的心,可是先生的心就像石头一样硬,就像坚冰一样寒冷。”
“曾经我还沾沾自喜,如今我才知道,一团烈火即便再炽热也终究还是融化不了冰山。”
吴用低头吻上她的额头,眼中的泪花隔空落下,用唇一点点不断亲吻着她:“菀繄,你想要什么,我都应你,先生求你了,别再这样了。”
宋菀繄双眼无神:“我要的东西,你真的能给吗?”
她看着他:“不要招安。”
吴用双臂一紧,掌心托着她的身子微微一握:“这件事……不能答应你。”
“那你不能与方腊为敌。”
吴用的心跌到了低谷:“不打方腊,如何保住大宋?如何保住梁山?”
宋菀繄苦笑:“说来说去,那你能答应我什么呢?”
“除了这两件事,别的我都应你。即便是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宋菀繄缓缓推开他的身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慢慢下床,往门口走去,“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她绝望的走出门去,一步一步,双脚如千斤之坠。长长的走廊在她身旁缓缓倒退,她想起小时候的光景。
“先生,等来年开春,你能陪我一起放风筝吗?我瞧着那鲤鱼样式的风筝,长长的金尾,可好看了!”
“贪玩,把书誊写了去。”
“小气!那我找二狗哥去!”
“我何时说过不应你了?”
“先生,今日的课业好多啊,这诗我都背的滚瓜烂熟了,可不可以不抄写了?”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懒惰?罢了,此次便依你吧。下不为例。”
“先生,我今天吃糖葫芦的事,你千万别告诉我娘啊!”
“先生,我可不可以……”
“先生,这件事情我觉得……”
“先生……”
从前不论如何无理取闹,他都会不厌其烦的一一应下。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
……
一切好似光影浮云散,如今的他,再也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