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内好的第三方服务公司就那几个,再换一个对他们来说虽然不难,但会多出一些时间成本。他就一边答应再给她一次机会,一边让市场部再去接触新的乙方,他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去相信一个人。
不过崔晓鸢还算争气,后续算是给他交付了一场可以打九分的活动。
组织给他们分的住处一般都很偏僻,周围除了偶尔有些鸟叫声,大多时候都很安静。他也忙活了一夜,回来碰到崔晓鸢和李溪乐那小子在一起,看不得她那么开心就把人给薅回来,好不容易安抚她睡下,他也困得不行。
怕她又像上次一样突然惊醒,没敢回卧室去睡,在摇摇椅上晃了一会儿就去沙发上躺着,望着客卧的门,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棵老槐花树下,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拿着勺子舀着瓷碗里的馄饨,因为馄饨太烫她吃的很慢。
老屋的破旧窗户里,传出刻意压低声音但仍能听的很清的说话声。
一位稍年轻的女子语带央求的说道“妈,你去跟嫂子说说让她把晓鸢接回去吧,我们现在有了壮壮手头紧。晓鸢这丫头又老生病,吹不得风见不得雨的,娇贵的要命。”
老太太拿着鸡毛掸子随意的挥着,嗓音里夹带着怒气,“你这会儿知道和我商量了?当初我怎么给你说的?不要接走不要接走,那是个孩子不是小猫小狗,养了就得养大,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那女子看老太太不帮忙,干脆往地上一蹲,就哭着数落起来:“我那不是没办法吗?我之前就不想嫁给那个穷鬼,你非要说人家老实让我嫁去。结果我一直怀不上,你知道家里那老不死的都是怎么说我的吗?说那吃草的兔子都能生,我这吃粮食的人怎么就生不了?我是急得没办法才把晓鸢带回去,我养她七年也算是尽心尽力吧?二哥二嫂一分钱都没给过。现在晓鸢上学需要上户口,上他家里都不愿意,我替他养闺女花钱出力不说了,我儿子独生子女的户口不能丢了吧?既然他们无情也别怪无义,闺女我也不替他们养了,这冤大头我也不当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女儿又高又胖,她使了全力也拉扯不起来,看她嗓门越来越大,气的在她背上狠拍一下,“你声音小点,让晓鸢听到了心里多难受?你们大人拎不清孩子有什么错?”
那女子看母亲不但不帮自己,打了她还要帮着外面那个,气汹汹的扶着床头站了起来,哭着说道:“妈,外面那是你亲孙女没错,可我也是你亲女儿啊?你都一点不为我想想吗?既然你们只想着自己,晓鸢我也不要了,你们崔家的孩子还留在你们崔家吧。”
那女子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被留在老槐树下的张晓鸢又变回了崔晓鸢,之前非要让自己叫妈妈的人,又变回了她的姑姑。
她想追上去却不小心打翻了装着热馄饨的瓷碗,滚烫的水浇在她稚嫩的手上,瞬间红肿一片,但她却不敢哭,怕哭了奶奶也要赶她走。
她只能努力的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疼痛把她从睡梦中拉扯出来,睁开眼睛发现这里没有小院子,没有老槐树,是冯鸣舟的家里。
久违的往事仿佛让她早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有了知觉,发出一阵一阵的抽痛,她捂着胸口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想惊醒沙发上躺着的冯鸣舟。
从她这里望过去,能看到他神情舒展睡得正香,平时他喜欢绷着脸装严肃,还动不动就皱眉,可能是做了好梦吧,感觉下一秒他就要笑出来了。
这让刚做了噩梦的她感觉心理有些不平衡,大约是因为那碗馄饨,才让她想起不愿回忆的往事。
她忽然想到冰箱上那本小册子,会不会真的是记录着什么?她轻轻的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冯鸣舟身旁,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毫无反应。
她看了看高出她能力范围的冰箱,又四下瞅了瞅,去搬了一个矮木凳。
全程她动作都很慢,怕稍不注意惊醒了熟睡的冯鸣舟,看他那样子是不会让他看的。
好不容易在矮凳上站稳,册子被扔的比较靠里,她需要踮脚才能够到。
还好她成功拿到,刚准备翻开查看,背后就传来了说话声。
“你这是干嘛?”
崔晓鸢心里本就有鬼,忙把册子揣在怀里,没想到冯鸣舟就挨着站在她身后,她一转身嘴唇不小心擦到了他的唇角。
一触即过。
都是巧合。
脚下的矮凳很小,经不起她这一连贯的动作,眼看就要从凳子上跌下去,冯鸣舟忙托着她给抱了起来,而她的双腿下意识的缠在冯鸣舟的腰上寻求安全。
冯鸣舟的脸尽在咫尺,表情有些复杂,甚至想开口说话。
崔晓鸢一时惊慌怕他说出什么令人尴尬的话,也顾不上怀里的册子,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捂住他的眼睛,“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说话。”
客厅里没放茶几,虽然眼睛被蒙上,但冯鸣舟还是很顺利的走到沙发旁坐下。而崔晓鸢就坐在他的腿上,还紧紧的捂着他的脸。
不过是不小心亲了一下,这女人要掩耳盗铃到什么时候?他用手揉了揉她的腰。
崔晓鸢怕痒忙要躲,松开手后又看到冯鸣舟一脸揶揄的看着她。
正想骂人可是发现两人的姿势非常不正确,忙爬下来缩到沙发一角,指着冯鸣舟说道:“你,你笑什么?”
冯鸣舟拖着下巴一脸无辜,“没笑啊,我平常就这表情,天生长了一张和蔼可亲的脸。”
我呸!崔晓鸢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多想。”
冯鸣舟往她那边挪了一点,眨巴着眼睛冲她说道:“我没多想啊,我看你想的挺多的。”
崔晓鸢看他又要往前,忙用脚踹他,得逞两下后就被冯鸣舟一把扣住脚腕,“你胡说!你给我松开!”她说着就上前去掰握住她脚腕的手,可是今天冯鸣舟就是要和她过不去,就是不松开。
她气的想去掐他的脖子,可伸过去感觉不太合适就去揉他的头。
秦诚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打成一团的两人,准确来说是冯鸣舟单方面被殴打,可是他不但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