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归哀怨,既然姐姐都说要帮,时朝还是下了决心要救人的。
于是,时朝向前走了几步,清了清嗓,手指在喉处掐诀,气沉丹田。
“清醒的都出来!!!!”
轰隆。
花溅泪,鸟惊心,仿佛地动山摇,别说那些没疯的人了,就算是已经疯了的,也不禁被这声音吸引的连连转头。
浮光的耳朵被震得生疼,掠影也不耐地“啧”了一声。
众人原本还不明所以,这下确确知道了时朝动作的目的。
“时公子……看着文文弱弱,没想到是个如此豪放之人。”沈怀开玩笑道。
夜祈闻言,嗤笑出声,道:“是吧,不要被表象迷惑了。”
时朝回过头,软声道:“姐姐打趣我。”
“话说你这么喊,万一把那些疯……”夜祈话音未落,便听见一些沉沉的脚步声响起,侧首。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方才刨土那几人已经站立起来,破旧的麻衣上补丁也脱落了,正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来,直勾勾地盯着这里,看嘴型,无论是男是女,都还念念有词。
“……小……美……人……嘿嘿……小……美……人……”
虽然听不太清,但夜祈依稀还是能分辨出来他们口中说的话。
小美人?
说谁?
沈怀马上将妍儿护到身后,退至一边。
那些人没有调转方向,看来应当不是冲着她们去的。
掠影从原本的漫不经心变得警惕了起来,对着沈怀问道:“这病……不会传染吧?”
沈怀摇头道:“不知,但还是离得远些好,你们快躲开吧。”
掠影闻言,拉起浮光就小跑到了沈怀那边。
沈怀看了眼夜祈他们,欲言又止地指了指。
“他们?放心。”
现在还留着那些人都是因为他们是受害的凡人,不然早便尸骨无存了。
担心他们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时朝以为那“小美人”叫的是夜祈,于是先将夜祈揽到身后。
他们不断逼近,眼神逐渐变得垂涎,满眼晕着春色。
时朝不知看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正想再看清楚些许,走在最前面的一位男子便已抬手,伸向时朝的脸颊。
“小美人……嘿嘿……”
“小美人”是时朝啊。
在那只粗糙生茧的手触碰到时朝前的一瞬间,一道黑色灵流瞬间就将它切割下来,鲜血喷涌,森森白骨露出。
时朝惊疑回头,看见夜祈正阴森地盯着那只断手。
“姐姐?”
那人“啊”地惊叫出声,面露胆怯,向后退去,其他人见这状况,也停止脚步,退了下去。
夜祈也有点讶异,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捡起那只断手,向那人逼去。
那人绷紧神经,忙道:“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
夜祈用另一只手抬起他那条没了手的胳膊,将断手对准切口,重新接了回去。
对,接了回去。
“这就……接、接回去了?”沈怀惊讶地想着。
“不好意思啊,我太过激了,下次不会了。”夜祈一边挥手,一边微笑着抱歉道。
她是真的有点内疚,但是别人好像都不太相信。
“我看他也不敢有下次了吧。”浮光道。
拍了拍手上沾染上的泥,夜祈又走回了时朝旁边,笑道:“小美人。”
时朝心里有点窃喜,道:“那姐姐就是大美人。”
夜祈也笑了,又转头对他们身后朗声道:“没事了,出来吧。”
几人纷纷转身,但见身后从阴影中走出几位眼上蒙着黑布的人。
“你们就是这里的镇民吗?”时朝问道。
最前头的一位老妇拄着拐杖,迈着不太稳健的步伐,站出来说道:“是,不知诸位是何人?”
“是修真界的仙士,下凡界处理公务,听闻此处有怪事发生,特前来相助。”夜祈道。
“修真界?是哪个门派的仙长?”那老妇道。
“小门小派,不足挂齿。”夜祈道。
“那可不行,我们虽是一介布衣,却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来日若还有什么事,一定再找你们。”那老妇道。
这算哪门子的知恩图报啊……夜祈一时语噎,不过也不好推脱,她仔细想了想,修真界可有什么自己叫得出来的门派?
啊。
有了。
云胡不喜。
“我等是云胡不喜的弟子。”夜祈答道。
云胡不喜在仙门百家中颇有威名,听闻掌门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其中弟子乐于助人,门派风气很好,而且盛产佳酿醉醍醐,名茶揽叶芳。
夜祈喜爱极了揽叶芳的味道,像是竹林间的雨后甘露。
醉醍醐则是贪的心头好,夜阑珊里少说也有几十坛库存。
若说报一个仙门,夜祈也只报得出云胡不喜了。
“云胡不喜?那怎么能算小门小派呢?你们掌门长什么样?帅不帅啊?好不好看?”那老妇虽然以黑布蒙眼,但夜祈好像看到了她星星似的眼睛。
“诶呦,我年轻时就曾听闻你们掌门的美名,叫什么……额,鱼……鱼坐秤,是不是?”那老妇情真意切地道。
夜祈听着这名字有些奇怪,但自己也不太懂,于是尴尬地回应道:“是,是是是,前辈记性挺好,哈哈哈。”
“是吧,他可是声名显赫的美男子!我祖母,高祖母,高祖母的祖母的梦中情人都是他!你们能不能叫他过来帮我们呀?”那老妇激动道。
听见“美男”,时朝挑了挑眉,心道能有我好看吗?若不是这老妇蒙了眼,定当让她移情别恋,还有她的孙女,玄孙女,玄孙女的孙女移情别恋。
夜祈望见了时朝的动作,虽听不见他心中所想,但也能猜个大概,不免有些好笑。
“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