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要蠕动着嘴,眼珠往上一翻,像施舍似的摆摆手,转头就扣双倍日子的工资。
但舒青晗不是。每每听到他要请假去陪女儿,她的眼里总是划过一丝怜惜,很仔细的交代他去吧,等孩子好了再来,反正她也不怎么出门,没关系的。
次数多了,丁胜也有点羞愧——他明明是一个司机,却总是请假,有时还得让舒青晗自己开车出门,未免也有些太不专业了点。她却不以为然的笑笑,和他说谁开不是开,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似乎只有舒青晗把他当成一个平等的“人”看,平时也是很客气的叫一声“丁叔”,而不是趾高气昂的“司机!”。
想到这里,丁胜没忍住又看了她一眼。舒青晗靠在椅背上,神情倦怠的望着窗外出神。
他从农村来,从小父母就教导自己,要对人常怀感恩之心。所以舒青晗对他好,他也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加倍对她好。平时舒家夫妇的名为接送实为监视的一些命令,去回复时丁胜也是能瞒就瞒。
到了杨茺蔚定好的地址,舒青晗开门下车,伸手冲丁胜挥了挥,“这两天放假。”
丁胜不解的从副驾驶车窗探出脸,“啊?”
舒青晗站住脚步回身看他,一头及腰长发在风中乱舞,“我这两天去杨忍冬家住,到时候我俩就一起回了,不麻烦你再跑一趟。等要回山上的时候再联系吧。”
走近餐厅,等在门口的服务生体贴的替舒青晗拉开玻璃门,“舒小姐来了。”
舒青晗微笑着冲他略一颔首,抬脚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杨忍冬就端着纸杯蛋糕跳了过来,“般般!你来了!”
舒青晗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我来晚了吗?”
杨忍冬摇头,“没呢,刚刚好。”
她啃了一口手里的蛋糕,神神秘秘的往舒青晗手里塞了个纸片。她低头一看,是一张淡粉色便签纸。
舒青晗笑起来,“这要干嘛?传递什么密码。”
杨忍冬侧过身,冲着大厅一侧摆着的巨大留言板比比划划,“今天的特殊活动,写下你在想起杨茺蔚时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字或者词!”她肉麻兮兮的一搓胳膊,“也就杨茺蔚这种人能想到这种活动,也太奇怪了。”
舒青晗带着杨忍冬往里走,“也还好啦……茺蔚哥一直都这么有创意。”
杨忍冬撇撇嘴,“你这么夸,他心里肯定要得意死了!”
杨茺蔚不知从哪冒出来,阴森森的站到杨忍冬身后说:“那当然,般般说我有创意我当然高兴。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没品位,看不出好赖。”
杨忍冬险些被他气得一个倒仰,舒青晗在一旁弯着眼笑。
party进行到一半,杨茺蔚的活动正式开始,侍应生走进来,给在场的各位一人发了一根笔,便签纸丢了的再发一张。
舒青晗的纸还没丢,只要了一根笔。
她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倚在圆桌旁,望着正低声和杨忍冬拌嘴的杨茺蔚。杨茺蔚得意洋洋的挑着眉,一看就是吵赢了。
想起“杨茺蔚”时,脑海里面蹦出的第一个字或者词……
舒青晗拔开笔盖,在便签纸上写下一个字。
杨家兄妹俩好像是有什么轻功似的,总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舒青晗身边。
杨忍冬探头往桌上一看,“哇”了声,“般般,你竟然写这个字啊!”
舒青晗笑了笑,轻弹手里的便签纸,上面的“慕”字颤动了一下。
杨茺蔚看着她的侧脸,慢慢的抿了一下嘴。
舒青晗说:“羡慕的慕。”
杨忍冬:“啊?”
舒青晗弯了弯眼睛,望向杨忍冬,又看了一眼杨茺蔚,“我一直很羡慕你俩……忍冬、茺蔚,多好的名字。是最最亲近的人,也有着世界上最牢靠的盾牌。”
曾几何时,她也曾拥有这一切。
听到她怅然的声音,杨忍冬目光一顿,伸出手挽住舒青晗的胳膊蹭了蹭,热热的身体紧贴着她。
杨茺蔚低头整理着领带,听到这话,忽然偏过脸望向舒青晗,叫了一声:“般般。”
她应声,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冲着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
然后杨茺蔚竟也莫名跟着笑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也缩了回去。
“怎么了?”舒青晗笑着问。
“没事。”杨茺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