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起初是信的,因为吃下以后确实很快就有了好转,后来渐渐的发现了异常,那种药绝非是补药,大夫看过,说是此药更像是一种解药,与一种已经绝迹的毒药正好相克。
她就是猜也猜到了,既然补药不是补药,那么她的病或许也不是真的。
关月臣没有告诉她真相,但她能看出来,这些东西确实来之不易,而她不希望看到儿子为自己四处奔走,做那些明明不愿意做的事。
当初关月臣走仕途,她还满心欢喜以为儿子变得坚强勇敢,后来才发现,其实他一直记挂着要报仇。
“娘,你真的不吃?”关月臣表情阴沉。
关夫人摇摇头,还未说话,关月臣便答了一声好,随后拔出腰间匕首,飞快在自己腕上划了一刀。
“你干什么!”
关夫人用紧紧按住流血的手腕:“儿啊,你不要这么吓娘好不好?”
“来人!快来人啊!”
何随冲进屋里,立刻脱下外衣为他包扎伤口,伤口不深,只是血流不止看着严重。
关月臣站起身,丢掉匕首,拿起桌上药罐:“娘,吃药。”
何随叹了口气,这样的场面,在这几年里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每隔几月都要闹到这般地步,他担心再过些日子,恐怕真要闹出人命了。
关月臣离开时,已是深夜。
何随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
——
乐坊的消息灵通,有大半的功劳都要算在李月升头上。
作为坊主,此人算是尽心尽力,只要是乐坊里的人,无论是谁的要求一律满足,就没个解决不了的时候,即便有,光是靠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事情也总会得到圆满解决。
木烟刚从宫里回了乐坊,一进乐坊便被李月升拦住,拉着她神神秘秘的到了厢房,问她;“我说那人怎么出手这么阔绰呢,原是宫里的人?难不成是宫里那位看上你了,所以才……”
说这话时,李月升上下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地点头,又说:“底子不错,就是打扮太过艳俗,木烟啊,你还是三年前刚来这的时候好看,那时候打扮得多清丽脱俗啊,不像现在大红大紫倒是引人注目,却不是正宫娘娘的派头知道吗?”
木烟听笑了,拨开他,往门口走:“多谢坊主提醒,但木烟就喜欢这么打扮,正是因为这鸣金乐坊对琴师的管束宽松,所以木烟才能在这待这么久啊,至于今日入宫见的那位贵人,还是暂且保密的好,否则因此丢了小命,那可就不划算了。”
“您说是吗?坊主。”
李月升的好奇也就到此为止,比起知道她见了谁,他还是更愿意管住嘴,保小命要紧。
“是是是,木姑娘提醒的对,我不问了,不问了。”
李月升跟在木烟身后走出来,忽然脚步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木烟。
“听说流寇的首领不久前消失了,京城都在传那人是潜入怀宋地界,故意放出的消息,木烟,你不是跟那位孟将军是老相识吗?你可知道这事儿?”
木烟心下一动:“谁跟他是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