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期探过鼻后息立刻拉过李长景的手为他号脉,良久,他满脸凝重,额前的皱纹更是深了几分。
且茶紧紧盯着许不期,见他伸手在李长景身上的穴位点了点后开口:“他中毒了,须得马上解毒,再晚片刻怕是性命不保。”
“去我的院子里,我那里有药材!”
且茶立刻接过话,她的心狂跳不休,许不期听完点过头后立即将李长景背起。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闲暇说话,不一会儿便回到小院,且茶朝阿宝吩咐着:“阿宝快去烧些水。”
阿宝也来不及追问,只隐约看见许夫子身上背着一个人。
进到屋中,许不期才将他缓缓放下,且茶迅速将之前收拾的药材重新拿出,许不期在一旁细细研究着。
许不期为他点了穴位,以便争取时间熬药,这期间且茶也探了探李长景的脉象。
他中毒时间应当不久,可是这些日子都是且茶在为他诊治,之前也并无什么异常。
思及此,且茶只觉头皮发麻,她望了望床上阖着双眼的李长景,手心攥出了汗。
“好了!让他喝下去。”
许不期端来一碗药,且茶小心翼翼地将李长景扶起,好让他倚靠在床边。
许不期喂着李长景汤药,眉心的忧虑半分未减。
且茶斟酌着开口:“夫子…长景哥哥他……”
许不期轻叹:“喝了这碗药便无事了。”
见他这么说,且茶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可是李长景究竟是何时中的毒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此毒毒性并不强烈,毒发时间却快,此前游历大梁时有幸见过,名曰共生。”
“与它名称相同,它的毒需要与另一种毒共生才能将它完美的隐藏,一旦另一种毒被解,短时间是探不出此毒的异处,但过几天便会慢慢毒发身亡,此毒亦会消亡。”
许不期将汤碗放下,看着床上躺着的徒儿,李长景唇边没有血色,胸前缓缓起伏着,昭显着他还有生息。
许不期看向李长景的目光中夹杂了丝心疼,他摇了摇头道:“他一遇见黎下之事,便没有顺利过。”
且茶突然想起那日孔天南诊治过的病患,低低惊呼一声:“糟了,黎下这些病人定是都中了共生!”
她将李长景放下,替他盖好被子,转身朝许不期开口:“夫子,几日前其实就有位前辈已经成功治好一位病患了,但第二日他却突然暴毙,大家都以为是疫病引起的,并未怀疑什么,如今再看,怕不是因共生毒发而亡的。”
许不期皱眉:“此事事关重大,我在这儿看着长景,我先写份药方,务必在今日之前将解药分发给他们喝下去,不然到时的场景…只会是尸横遍野。”
且茶立刻正了神色,她行步如飞走出院子,恰巧撞上了归来的晏芥,晏芥一见她便要行礼,且茶边跑边对他道:“晏芥?我如今有事要去寻朱太守,你探得的消息待我回来再说。”
她跑的急,晏芥在后边追着,不一会儿便追到了她面前,且茶额间溢出了些许汗,见被拦住她没有责备,而是认真看着眼前打着手势的晏芥。
且茶虽然看不懂他的手语,可当他频繁地摆手阻拦且茶时,她逐渐意识到,晏芥探听的消息很可能同朱太守有关。
她停下脚步,试探着问:“朱太守是不是有问题?”
晏芥重重点了点头。
见自己的想法被验证,且茶并无一丝愉悦,反而心情更加凝重。
共生的解药如果今日不让他们喝下去,最短明日便会毒发,病患众多,如若没有太守的相助,这些人怕不会那么快拿到药。
更别说太守如果有问题,帮不帮她都尚未可知。
且茶轻阖双眼,用手揉了揉眉心。
再想想…
再想想……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更快的拿到解药还不被发现……
……
且茶蓦然睁开眼。
哪里有什么捷径,只能硬拼一把了。
她转过身,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仍旧跑着,眸色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终于到了目的地,且茶喘着气,呼吸急促,她微微弯着身子敲响了面前的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正当要敲第三下时,门被猛地打开,入目便是一张不耐烦的怒脸,他喝道:“敲门不知道礼貌点吗?你个小辈怎生那么无礼…你…”
正当孔天南还要说些什么,话音却戛然而止,因为且茶此时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因为跑得太急以至于她面色绯红。
孔天南想抽出胳膊,且茶却死死地抓着:“前……前辈,我需要……”
“你跑那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跑,你这副样子是想吓死谁?”孔天南皱着眉,见她这副样子又补充道:“你……你慢点说。”
且茶缓了口气,“前辈!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她将共生的药性说给了孔天南,包括李长景毒发病倒一事。
天色阴下来,隐隐有风吹过,似要下雨。
“好啊!我就说我诊治怎么会没有效果,原来是这出了问题。”孔天南才发觉前几日他的那位病患的问题,语气愤愤。
“那将解药分下去不就好了?那位殿下应当相安无事了。”
且茶凝视着孔天南:“我怀疑幕后之人是——朱太守。”
孔天南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望了望四周,将她拉进了屋内。
“你这小辈,说话没有个把门的。”孔天南关好门转身,“有什么证据吗?”
“目前还没有,但是我很确定。我身边有人探听到风声了。”
孔天南冷哼:“没有证据还确定,你是真的狂妄。”
且茶怕他不相信,声音有些急切:“前辈信我,这毒等不得,如若太守真的有问题,定然会阻拦,病人们撑不到那时候的。”
孔天南垂首沉思着,片刻他道:“你想怎么做。”
“一份份熬一份份送过去,我们将来的医者聚集,患者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