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烨宜看着少年涨红的脸,莫名被戳中了笑点,她低头无声的笑。
“藏在身后我就看不见了?嗯?”
叶捡闻言脸变得更红了,他深深的低下头,把身后的被单塞得更严实了点,双手紧紧的攥着,指甲几乎陷进肉里。他脑袋一片空白,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何烨宜看着眼前的少年,收了笑意,她眉目舒缓,正了神色,刚准备开口说话,谁知叶捡一下撞开了门,飞奔进去,一把反锁,动作行云流水,就发生在刚刚的一瞬。
叶捡刚躲进厕所,就大呼了一口气,他脑袋里紧紧绷着的一根弦断了,他感觉脑袋有些发涨。怎么办?她看见了吧?她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知道了!
叶捡转过身,透着磨砂玻璃观察着门外的人,看见门外那一团黑影一动不动,叶捡微微松了口气,大概...她也觉得尴尬吧?
等下出门只要装作无事发生就行了...对!就是这样,没事的。叶捡正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声清脆的敲门声便传了过来。
“不要害羞啊,小朋友,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跟我们女生生理期一样。”
门内没有应答,何烨宜略微思忖,小孩子脸皮薄,被她看见了确实有点不好意思的,于是她正了声色,说:
“我去买菜,给你做一顿丰盛的早餐。”
叶捡听着门外脚步声渐远,松了口气,他低头看着床单上的那一床污渍,脸沉了下来,他刚准备去洗内裤,却忽然发现...他出来的太急,好像没带换的干净裤子。
真是....草了。
叶捡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看着眼前的狼藉,心里一阵无语,正在他思考该怎么不显奇怪的出门拿内裤的时候,敲门声再度响了起来。
“我给你拿了换洗的衣物,你打开一点,我给你递进来。”
叶捡脸上刚褪下去的红又涌了上来,他死死咬住嘴唇,活像个受辱的小媳妇儿。
他开了一条小缝隙,便看见伸进来的那只藕白的手,他急匆匆的拿过衣物,便推上了门。
何烨宜看了看光速闭上的门和自己险些被夹的手,有些哭笑不得,小孩的脸皮真的很薄。
她看着别别扭扭出门的叶捡,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吃饭。”
叶捡坐在她跟前闷着头吃,像有人在一旁拿着枪逼他一样,吃的急吼吼的,何烨宜无奈叹了口气,给他倒了一杯水。
“这没什么可羞耻的,它只能说明你从一个男孩长成男人了,不要再不好意思了,小朋友,”何烨宜语重心长的说着,“再说了,我是你家长,就相当于你妈妈一样...这没什么的....”
少年瞪了她一眼,嘴里蹦出来的话一股火药味。
“从没见过还有人上赶着给别人当妈的...”
叶捡吃了一口饭,一脸高冷的看着何烨宜。
“而且你也只比我大了七岁,”他在最后两个字上特意加了重音,“怎么你每次说的好像比我大了十几二十岁,可以当我奶奶了一样。”
叶捡说的一本正经,何烨宜却没忍住笑了出来,她脸上露出个清清浅浅的笑,阳光照在她白瓷般的肌肤上,眼下的泪痣若隐若现。她弹了弹叶捡的脑门,说道:
“大一岁也是大,何况我比你大七岁,小朋友,我们可不是一辈的。”
叶捡侧过脸去,不再看她,碗里的粥被他砸的啪啪作响,他的嘴微微撅了起来。
不就大了七岁吗...好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样,老顽固!
忽然传来了砰砰的砸门声,叶捡停下筷子,看向对面同样一脸懵的何烨宜,他挑眉,眼神示意她:
你仇人杀上门来了?
何烨宜没有理会,她走上前,开口回应:
“谁?”
“小贱人,你还敢回来?坑了老子那么多钱,你有没有良心,你粉丝知道你是这么个白眼狼吗?”
叶捡走过去,拉了拉何烨宜的衣袖,刚想问她是谁,却没有问出口,他从来没见过何烨宜板着脸的样子,不管是在谁面前,她总是微微带着笑的,好像这世上没有让她生气的事情。
过去他总是挑衅何烨宜,拿她弟弟的事刺她,可她也只是淡淡的笑,看不出情绪。
可是今天,面对那个人,她的脸色沉了下来,眼里毫不隐藏的流露出厌恶,过去她的眼睛总像蒙了一层淡淡的雾,叫人看不清她,今天倒是他第一次从她眼睛里看到某种确切的情绪。
“没关系,你砸,砸坏了照价赔给我。”
门外的男人闻言倒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是嘴上依旧不停,不时蹦出一些难以入耳之词。
“你个贱蹄子,我就不应该养你这么些年,你就应该和你爸妈死在一起!”
何烨宜把叶捡拉到一旁,然后大步向前,猛地打开了门,她白皙纤细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叶捡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她紧绷着身体,手用力的攥着门。
“你随意骂,但是你再敢提一句我的父母,就等着再收法院的传唤吧。”
说完,何烨宜松开了手,整个人堵在门口。
男人愣了一下,又骂骂咧咧的离开,等他的叫骂声逐渐小了,叶捡才慢慢走上前,越靠近何烨宜,叶捡越能感到她周身的低气压,他拉了拉她的衣袖,何烨宜没有反应。
“姐姐?”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何烨宜仿佛才回过神来,她转过头时,脸上情绪已经恢复正常,她摸了摸叶捡的头,语气很轻很轻。
“没吓到吧。”
叶捡摇了摇头。
“你以后小心点,不要被他看到了,知道吗?”
“为什么。”
“那个人是个疯子,”何烨宜温柔的看着他,又好像再看另一个人,“我不想他伤害你。”
叶捡闷闷的点头,何烨宜走到行李箱前,顿了顿,说:
“我们明天回去吧。”
回程的车上,安仪打来了电话。
“嗯,回来了,”何烨宜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