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吉想起来了另一件事:“五条老师消失的瞬间,我好像看到一只猫扑过来挂在他身上……”
“猫?”乙骨忧太难得地懵了一瞬。
“对,在我们遇到羂索之前就遇到了一只猫,一只黑脸的小暹罗,机灵得很,能听懂人说话一样。”与幸吉比划着猫咪的大小:“没想到它居然一路跟着我们……”
那不是……姬夏的猫吗?
乙骨忧太自然是见过姬夏的猫的,虽然他不知道那猫是从哪来,但那股人性化的机灵劲儿是普通猫咪绝无可能拥有的。
有几次他想伸手摸摸它,都被它灵活地躲过了。
可是联系姬夏……
乙骨忧太不知道五条悟离开前和姬夏产生了怎样的争执,但那总归是不太愉快的。现在又因为五条悟消失的事情不得不联系姬夏,总觉得这做法有那么些许的戳人心窝子。
其实他比五条悟和姬夏本人更早地意识到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氛围。早在他与姬夏初见那次,他便清晰地感觉到五条悟对姬夏的偏爱,和姬夏对五条悟的纵容。
他倒是乐得见到自己那总是没个正型的老师坠入爱河,说不定那不正经的性子还能因此收敛点儿。姬夏又是个难得的好脾气,俩人不说是天作之合吧,好歹也能担得起一声“般配”。
谁知道没过多久,两个人就闹到了这种互不相见的状态。
乙骨忧太到底还是硬着头皮给姬夏拨去了电话,彼时姬夏正在帮禅院真依整理她在东京租下的房子,在看到来电的人是谁时还有些恍惚。
不过她很快便接通了电话。
乙骨忧太打电话过来,一般都是大事。
“喂?姬夏,你现在有空吗?”
“算是有空吧,什么事?你说!”姬夏将衣柜的最后一处隔板安装好,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心想自己要是会修仙小说里的清洁术该多好,一掐诀,身上就干净了。
“呃……就是……”电话那头的乙骨忧太吞吞吐吐了半晌,才视死如归地说道:“五条老师他……失踪了……”
五条悟失踪了?
姬夏有些愣怔地看着手中的手机,直到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凑过来,她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乙骨,怎么回事?”
禅院真希皱着眉接过姬夏手中的手机,按了免提。
“就是十月三十一日那天晚上,五条老师带着机械丸一起,按计划去清剿诅咒师的据点,但是后来遇到了羂索……失踪了……”
姬夏觉得自己有些发晕。
“对了,姬夏,机械丸说他那天晚上看到了一只小猫……”
乙骨忧太后面的话姬夏便听不太清了,她只觉得眼前发黑,耳边炸起巨大的嗡鸣声,直吵得她脑子都开始疼痛起来。
原来世界意识半个月没出现是跟五条悟一起失踪了。
自己那天晚上如果听它的去找五条悟,五条悟是不是就不会遇到羂索,也不会半个月了都杳无音讯。
姬夏有些踉跄地后退两步,躬下身用力地喘息着。
她的一念之差,她的一些不敢言明的情感,就这样让剧情重蹈覆辙,让五条悟再次落入了羂索的圈套中。
“姬夏?姬夏!你怎么了?!”
恍惚间似是有谁抓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急切地呼唤着。姬夏茫然地抬起头,入目是两张担忧的面孔。
是真希和真依啊……
姬夏缓缓地眨了眨眼,想要说些什么。却骤然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黑暗。
漫无边际的黑暗。
虚无。
连人的精神都尽数吞噬的虚无。
可偏偏在这无尽的黑暗与虚无中,生长着一棵莹白如玉的树。
说它是树也不尽然,明明就是一种不知名的、薄而白的物质扭曲虬结成了一棵树的形状。
无根,亦无叶。
五条悟百无聊赖地飘荡在这片虚无之中,坏心眼地将世界意识背上的猫毛逆着毛发生长的方向揉乱。
世界意识气得一通“喵呜哇啦”乱叫,但到底还是没有朝着五条悟的手上咬上一口。
它怕把五条悟咬坏了。
这里是时空的罅隙,是失去对咒术世界掌控的剧情的暂居之所。这里没有时间与空间的定义,自然也不遵循咒术世界的规则。
时间不会流淌,受伤了便也不会恢复,就连五条悟的术式与咒力,在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也全部失效了。
六眼的特性倒是还保留了一点,不过也只是单纯的360°视野而已。
来到这里之后,五条悟总算是有点理解羂索为什么会没头没脑地对自己说那么一堆世界树之类的废话了,敢情是因为这里的这东西。
不过这年头,随便一个什么不明物体都能被称为世界树了?
五条悟深切地怀疑羂索的品味。
而世界意识在这个地方不太敢造次。
虽然它身上没有剧情需要的本源之力,但保不准哪天剧情就会觉得嘴里没滋味,拿它打打牙祭。
它十分从心地黏在了五条悟的身上。
“你看起来倒是挺悠闲的。”羂索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这里,依旧是一张让五条悟十分手痒的笑眯眯的脸。
不过见得多了,五条悟居然有些诡异地适应了眼前时不时出现已故挚友的脸,也不怎么总会想起自己那青涩的高专时光了。
用一个医学领域的词语来形容就是,脱敏了。
他嫌弃地撇了撇嘴,手里揉搓着世界意识柔软的猫耳。
“不然呢?哭天抢地嚎啕大哭最后精神失常疯疯癫癫?”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缓缓躺倒,身下依旧是一片虚无。
因为六眼的缘故,羂索不会杀他,只会将他困在这里,直到他的大业完成。而这里无效了五条悟的咒力与术式,五条悟的大脑难得地不用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倒是让他睡了几个从未有过的好觉。
就算羂索隔三差五就要过来阴阳怪气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