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的基础上的话,我连你一个才认识了一个多月的人都敢关心在意,这不正说明,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吗?”
大概是此番真诚的肺腑之言起作用了,看着缓缓上前的对方,苏姣也主动上前,然而下一秒,沈连寂的举动却让她顿时懵了——金鱼因泛起的阵阵水波而远离涟漪中心,下身沉浸在水中的苏姣转头瞪向沈连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被后者抢了先:“你就是以这副表情,面对喜欢的人?”
苏姣的大脑霎然一片空白。
“明白了吗?你所谓的喜欢,只是这点程度。”
眼前的沈连寂与平时并无任何区别,苏姣却不知为何觉得极其可骇。
“以后少看些肥皂剧,这些话只会恶心人。”
沈连寂刚想转身走人,但因从身后传来的一句话而停了下来。
“那秦莘野就行了吗?”苏姣不甘地咬唇握拳,怒视着转过身来的沈连寂,“她就一被亲妈抛弃的恶劣问题生,整日在外面鬼混,保不准都不是处女了!和她比,我哪里差了?论相貌,成绩,人缘,家庭背景,我每样都比她好!你为什么偏要被她勾引也不要我?!”
沈连寂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去。然而他那素不起波澜的双眼,竟出现了一圈涟漪。
2002年夏,朝阳村。
漆黑的夜空之下,人群将一幢又矮又小的老房子围了个水泄不通,随着刺眼的警示灯的闪烁和刺耳的警笛的呼啸,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穿过人群跑入屋中.不久,一个满身伤痕、头发上还沾了不少墨绿色玻璃渣的男孩被抬了出来。男孩身上血迹斑斑,尤其头部,出血最为严重,染得连脸都看不清了。一个酒气冲天、膘肥体壮的大汉挣脱掉抓着他的人,从房内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大骂医护人员不让他们将男孩带走。
在外面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连同从屋内追出来的警察,把那大汉死死地压在地上。一阿婆看着激动万分、仍在大骂脏话的大汉,再看了眼正被抬上救护车、昏迷不醒的男孩,既气恼,又无奈:“这么好的孩子,就这么给糟蹋了!真是造孽啊,造孽!”
许多人都在指责大汉竟如此家暴自己的亲生儿子,大汉却道:“他是我的儿子,怎么对他是我的事,你们休想带他走!”
一警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大汉拷上手铐。另一警察想必也是有孩子的人,听大汉不知悔改还口出妄言,直接一拳抡了下去。见大汉被押入警车,好几人上去和那名揍了他的警察说一定要将这渣滓彻底惩治。这名警察向众人承诺,一定会让这败类得到应有的惩罚,问及报警的孩子时,他们才发现女孩不见了,纷纷问旁人道:“莘野呢?有谁看见莘野了?”
与此同时,女孩正在人行道上追着渐行渐远的救护车。她本想一直守在男孩身边,却被医护人员阻止,但她不会放弃,因为她知道,男孩一定希望她在他身边。女孩跑着跑着,即使摔倒膝盖流血,即使跑到气喘吁吁恶心阵阵,她也为未曾停留一刻。她跑了好久好久,跑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追到了医院。
可这是她第一次到大医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加上此处到处充斥着人群和药水的气味,她根本不知去何处寻男孩。一名护士走过去了问了几句,再帮她找到了男孩所在的手术室。手术室前,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看到女孩后站起来,问:“你是连寂口中的莘野,对吧?”
女孩认识他。这男人曾不止一次地来找过男孩,据说是他的叔叔。她点点头,忍着眼泪,“连寂他,连寂他……”
“还在手术中,但情况不容乐观。”
女孩心一沉。
“谢谢你大老远追过来看他,连寂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不过我希望,以后,你别再来找他了。”
女孩一怔,“为什么……”
“我也是医生,连寂的情况我清楚,一般的手术对他没用,只有我能治好他。为此,我必须带走他。而且,也算是为了他好,我决定领养他。换句话说,连寂只有换个环境才能好起来。所以,请你离开吧。”
“我不会拉着他不让他走,”女孩祈求道,“也不会妨碍你治疗他的。只是,只是见几面也不行吗?”
“不行!”男人斩钉截铁,“你若是再无理取闹,我就赶你走了!”
“我……我没有无理取闹,我要连寂,我要看他!连寂!连寂!”
女孩说着就往手术室冲去,却被男人的手下擒住了。男人一抬下巴,其手下就提着女孩向外走去。女孩仍不放弃,拼尽全力挣扎,撕心裂肺地大喊“连寂”。位于手术室内的男孩则像是在回应着这份痴痴呼唤一般,平直的心电图骤然出现了几道弯曲。
秦莘野不禁笑出了声,“然后你就走了?”
“嗯,”沈连寂冷冷道,“回教室写作业了。”
“那苏姣呢?”
“早退了。”
秦莘野满意地扬起嘴角,靠到沈连寂怀里。沈连寂轻轻拍了拍她,说:“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陪你出去玩。”
秦莘野双眼一亮,“真的?你不去上课了?”
“若想去上课,就不会守到现在了。”
“也对。”秦莘野甜甜地笑起来,“守了一天,辛苦你了。”她掀开被子,往里侧挪了挪,拍拍床沿,“过来睡会儿。”
“这里是医院。”
“又没什么关系。你的黑眼圈那么深,脸色又那么差,旁人见了,还以为我榨干你了呢。”秦莘野打着趣儿,拉过沈连寂,“哎呀,没关系的啦。房里就我们两个,别人看不到的。”
即使别人看得见,沈连寂也不在乎。他在秦莘野身边躺下,左手仍紧紧牵着她的手。两人相互看了会儿,沈连寂问:“不睡吗?”
“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嗯。”他慢慢闭上眼。
或许是真累了,沈连寂没过多久就睡着了。他的呼吸声很轻,既轻,又均匀。秦莘野抚过沈连寂的头发,亲了下对方的额头——
女孩看着一边甩着酒瓶,一边哼着烂歌的大汉,愤恨地握起拳头。
谁也想不到,那日家暴的“真相”竟是男孩自己不小心磕到桌子摔倒,进而不幸地被掉落的空酒